腕！

那力道之大，让周烨感到一阵生疼。

程佳禾拽着他，脚步异常坚决。周烨被她拽得踉跄，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头一片冰凉，却只能被动地被她拖着走。

程佳禾拽着周烨，穿过行政楼走廊，脚步决绝地冲向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

“佳禾，你听我说......”周烨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显得虚弱而徒劳。

程佳禾置若罔闻。她目标明确，径直走向周烨那辆黑色轿车。她停在车头前，猛地甩开周烨的手，动作干脆利落。

“打开车门。”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她的目光没有看他，只是死死盯着车子。

周烨愣住了，下意识地掏出钥匙，解锁车门，机械地拉开驾驶座的门，人却僵在原地，脑子一片混乱。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程佳禾猛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紧接着，在周烨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她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了他一把！

“呃！”周烨猝不及防，高大的身躯失去平衡，狼狈地向后仰倒，重重地摔进了后座宽大的真皮座椅里。他半仰着，手肘下意识地撑住身体，想要立刻坐起来。

然而，程佳禾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紧跟着欺身而上，动作迅捷。反手将车门甩上！巨大的声响在密闭的车厢内回荡，隔绝了外面停车场昏黄的光线和微弱的回音，将两人彻底困在了一个更狭小的空间里。

周烨挣扎着想要坐直，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不解：“佳禾......”

回答他的，是程佳禾冰冷而直接的动作。

她跨跪在他被迫分开的腿间，膝盖抵着座椅边缘，身体前倾。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双手径直伸向他的腰间，手指摸索到他西裤的皮带扣。

她手指粗暴的拉扯，让周烨浑身一僵，一股电流瞬间窜过脊椎。他猛地按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程佳禾的动作被强行阻止，她这才抬起头。

她脸上的泪水早已干涸，留下清晰的泪痕。她看着周烨，声音平静得可怕：“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她用力甩开周烨钳制她的手，周烨的手被她甩开，撞在车门上。

“让我依附你，臣服于你。”

她的手指再次精准地找到了拉链的金属头，毫不犹豫地向下拉扯！

他几乎是本能地再次用力抓住了程佳禾的手腕，这一次力道更大。他低吼出声，声音沙哑：“程佳禾！”

他明白了！

程佳禾不是来妥协，更不是突然对他有了什么畸形的渴望。

她是在报复。

以一种极端、自毁的方式，报复他。

她要用他梦寐以求的臣服姿态，亲手撕碎他那建立在征服之上的扭曲欲望。

此刻，她就在他怀里，将他渴望的一切粗暴地塞给他。可她的眼神，她身体的僵硬，她动作里的急躁和愤怒，都在无声地控诉着，这不是给予，也不是爱。

欲望和理智在他体内疯狂地撕扯。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周烨感觉到一种虚无，他精心构筑的欲望城堡，在她这同归于尽的献祭式反击下，轰然倒塌。

“程佳禾。”他开口，声音艰涩沙哑。

程佳禾抬眼看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

“我突然，不想要这些了。”

程佳禾起身，一只膝盖依然抵在周烨的大腿间，另一只腿稳稳地站定在车厢地板上，俯视半躺在座椅上的周烨：“那希望，真的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说完，她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程佳禾早已看透他的本质。他所谓的喜欢，是一种带着俯视意味的欣赏，像主人看着精心培育的花朵绽放，既满足于花朵带来的光彩，又确信花朵永远无法超越花盆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