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风带着酥油茶的香气,拂过陆瑾鬓角的白发。~5¨2,s′h?u.c*h,e^n¨g`.+c`o′m¨他将合并后的玉佩系在腰间,莲花与双蛇的纹路在阳光下流转,映得马鞍上的红丝絮熠熠生辉。阿竹趴在青驴背上,手里的小册子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最新一页画着片正在抽芽的阳藿草田,草叶间点缀着小小的人影——山民们正弯腰除草,三一门的弟子在教孩子们练守环,玄天门的人则用镜界术引来泉水,水流在田垄间画出蜿蜒的太极图。
“陆师伯,您看那片云!”双丫髻小弟子突然指着天空,云朵被风塑成座巨大的牌坊,左边刻着三一门的守环,右边刻着玄天门的镜界纹,牌坊下的流云像无数条红丝絮,正朝着草原深处飘去,“像不像悬浮岛的两界门?就是不知道门后面藏着什么好东西。”
沈落雁的短刀在篝火上烤得发烫,刀身映出的云影里,隐约有座城的轮廓,城墙是用青灰色的砖石砌成的,砖缝里钻出些红色的丝絮,像在呼吸的血管。“异管处的新卷宗到了,说草原深处有座‘共生城’,是百年前守心人和玄天门弟子一起建的,后来被风沙埋了,最近才被红丝絮拱出来。”她用刀尖挑开个烤得焦黄的面饼,里面裹着芝麻和阳藿草碎,“山民说,城里的石碑上刻着‘万物同息’四个大字,谁能参透其中的意思,就能让红丝絮长出新的嫩芽。”
篝火突然噼啪作响,火星溅落在草地上,点燃了几根散落的红丝絮。丝絮遇火不燃,反而化作条小小的火龙,盘旋着飞向草原深处,龙鳞上的纹路一半是守环,一半是镜界纹,像在给他们引路。陆瑾的玉佩突然发烫,贴在腰间的位置印出个淡淡的红痕,红痕的形状与共生城的轮廓完全吻合,像张随身携带的地图。
三日后,他们在一片低洼的盆地里找到了共生城。风沙褪去后的城墙果然在呼吸,红丝絮随着风势伸缩,砖缝里渗出的露水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像融化的彩虹。城门上的铜环已经锈成了绿色,却依旧能看出是两个交握的手掌,左手刻着守环,右手刻着镜界纹,像在践行某种古老的约定。
“城里的炁好奇怪。”阿竹的守环在掌心忽明忽暗,光圈里的阳藿草突然无风自动,草叶指向城内的钟楼,“既有守心石的厚重,又有镜界的轻盈,像……像陆师伯泡的茶,苦里带着甜,甜里又带着点清冽。”他的小册子自动翻开,纸页边缘的空白处,慢慢浮现出首童谣:“红丝絮,绕呀绕,缠住善,缠住恶,缠成个同心结,结里藏着万家火。”
钟楼的钟声突然响起,声音穿过空旷的街道,震落了屋檐上的沙尘。沙尘落地后,竟慢慢凝聚成些模糊的人影,都是些穿着杂糅道袍的人,有的在街边摆摊,卖的是用镜界术保鲜的水果和守心石磨成的粉;有的在茶馆里争论,一方说守心术该更柔和,一方说镜界法该更克制,争得面红耳赤,手里的茶杯却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是城的记忆。”陆瑾的阳火剑在指尖转了个圈,剑光扫过人影,人影顿时变得清晰,露出脸上鲜活的表情,“红丝絮把百年前的生活场景封在了沙尘里,现在又把它们放出来,像在给我们演示真正的共生是什么样。”
街角的酒旗突然晃动,旗面的“共生”二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酒旗后的阴影里,走出个穿灰袍的老者,手里拄着根阳藿草编的拐杖,拐杖头雕成个小小的太极图。“你们终于来了。20$′+0·小ˉ×说£网=3 ?,^更×新±?t最?|¢全D”老者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却带着股温和的暖意,“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一百年。”
他的左眼是守环的金光,右眼是镜界的蓝光,与两界僧如出一辙,只是瞳孔里的光更柔和,像两汪平静的湖水。阿竹的小册子突然飞到老者面前,纸页上的童谣旁,多出行与老者笔迹相同的字:“共生不是各退一步,是各进一步,走进彼此的世界里。”
老者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石板缝隙里立刻钻出些阳藿草,草叶上的露珠映出共生城的全貌——城里没有明确的门派分区,三一门的演武场紧挨着玄天门的镜界台,异管处的卷宗库旁边就是普通人的市集,所有的建筑都用红丝絮和黑根须共同支撑,像个巨大的、活着的有机体。
“当年建这座城的时候,我们吵了三年。”老者的拐杖指向钟楼,钟楼上的铜钟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守心人说要全用守心石,玄天门的说该用镜界玉,最后是个卖芝麻糕的老太太说,石头和玉都太硬,掺点红丝絮才暖和,我们才恍然大悟,共生得有点‘软’东西连接着。”
铜钟突然自行敲响,钟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