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双色月亮的光芒洒在冰盖上,为他们照亮前路。红丝絮的网络在身后不断扩展,将北冰洋的冰、极北的雪、共生城的烟火、三一门的梅香都连在了一起,网络的每个节点都在闪烁,像无数个永不熄灭的信标,指引着所有生命,走向更广阔的共生之地。
没有人注意到,双色球体的中心,有一个微小的光点正在闪烁,光点里映出的画面越来越清晰:遥远的宇宙中,一颗蓝色的星球被红丝絮的网络包裹着,像一颗系着彩带的礼物,等待着与其他星球的生命相遇。而在星球的某个角落,一个新的红丝絮节点正在形成,那里既没有守心人,也没有镜界弟子,只有一群普通的孩子,围着一朵金蓝相间的花,好奇地伸出手,像在触摸一个全新的世界,没有尽头。
南半球的阳光带着咸湿的暖意,洒在红丝絮织成的网络上,折射出七彩的光。陆瑾站在大堡礁的边缘,合并后的玉佩在掌心流转,金蓝二色的光芒与海水的蓝、珊瑚的红交织,在海底映出张巨大的网,网眼处游动的鱼群身上,都带着淡淡的共生纹——一半是守环的弧度,一半是镜界的折线,像穿了件会呼吸的衣裳。
阿竹的小册子在珊瑚丛中漂浮,纸页上自动记录着新发现:“大洋洲的红丝絮会‘说话’,它们通过海水的震动传递信息,频率和鲸鱼的歌声很像。刚才有条座头鲸告诉它,深海沟里藏着‘共生母巢’,是红丝絮网络的源头,里面的‘母絮’已经沉睡了千年,最近被双色月亮的光唤醒了。”他伸手触碰身边摇曳的红丝絮,丝絮立刻缠上他的手腕,像在给他戴手环,手环的纹路随着他的呼吸变化,时而疏朗时而紧密。
沈落雁的短刀插在一块露出海面的礁石上,刀身反射的阳光在海面上划出片光斑,光斑里映出些奇异的景象:原住民部落的图腾柱上,守环纹与太阳纹交织,柱顶的红丝絮正随着鼓声摆动,像在跳某种古老的共生舞;部落的长老们围坐在篝火旁,手里拿着发光的贝壳,贝壳内侧的纹路与共生城的石碑如出一辙,他们口中念诵的歌谣,竟与三一门的《守心诀》有着相同的韵律。
“异管处的人查到了,”沈落雁拔出短刀,刀身的光斑随之一转,映出图腾柱下的地窖,“这些原住民是史前守心人的后裔,他们的‘大地母神’传说,其实就是对左若童的记忆传承。地窖里藏着块‘共鸣石’,能放大红丝絮的信号,让共生母巢接收到我们的气息。”
座头鲸的歌声突然变得高亢,庞大的身躯从海面跃出,腹部的白色斑块在阳光下组成个巨大的守环。它落水时激起的巨浪中,浮现出条通往深海的红丝絮通道,通道两侧的鱼群自动排列成队,像在欢迎他们的到来。陆瑾的玉佩传来强烈的震动,掌心的金蓝光斑与座头鲸的守环产生共鸣,在海面上画出个不断扩大的太极图。
“母巢在呼唤我们。”陆瑾的阳火剑在身前划出道暖流,驱散深海的寒意,“它需要守心人的炁、镜界的炁、普通人的生机,还有原住民的大地之炁,才能彻底苏醒,让红丝絮网络覆盖整个海洋。”
潜入深海的过程像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光膜,每层光膜都带着不同的气息:浅层是阳光的暖,中层是洋流的润,深层是地脉的沉。红丝絮的通道在身边不断分支,连接着无数个珊瑚礁、海沟、沉船,像海底的神经网络。阿竹的小册子在水流中翻动,纸页边缘的空白处,自动浮现出原住民歌谣的乐谱,音符的形状一半是鱼形,一半是鸟形,像海陆共生的密码。
深海沟的底部没有阳光,却并不黑暗。无数条红丝絮从沟底的岩石中钻出,织成个巨大的球形巢穴,巢穴的表面不断有新的丝絮生成,像母巢在呼吸。巢穴的中心,悬浮着颗篮球大小的晶石,晶石里流动着金色、蓝色、黑色、土黄色的光,正是守心人、镜界、普通人、原住民的炁融合而成的“共生源”,晶石表面的纹路,与陆瑾玉佩上的如出一辙。
“终于……等到了……”一个古老的声音从母巢中传来,像无数条红丝絮在同时低语,“我是第一缕红丝絮,从三一门祖师的守心术中诞生,被玄天门的镜界炁滋养,跟着洋流走遍世界,却始终缺了最重要的一块——大地的根基。”
母巢的表面裂开道缝隙,露出里面镶嵌的无数块小晶石,每块晶石里都封存着一段记忆:有三一门弟子在海边修炼的身影,有玄天门弟子观察潮汐的记录,有渔民救助受伤海鸟的画面,有原住民祭祀大地的仪式……这些记忆像散落的拼图,只差最后一块就能完整。
沈落雁掏出异管处的“共生之卷”,卷宗在水流中自动翻开,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浮现出她刚刚记录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