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歌却笑了。
她跪在那里,嘴角淌血,眼神却亮得吓人,像燃尽灵魂的最后一簇火。
“太迟了!”她嘶哑地笑,声音破碎却清晰,“你们已经踏入命运的牢笼……从此以后,无论谁背叛谁——”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又落在沈砚脸上,“都无法逃脱对方的誓音束缚!”
她说完这句话时,身体已经开始消散,不是死亡,更像是被这契约本身驱逐。
她的形影化作一缕音尘,飘散在空气中,带着未尽的怨恨与解脱。
我没有追,也没有恨。
那一刻,我只是忽然明白:她也曾是某个誓约的碎片,只是没人愿意为她拼完。
光柱终于彻底沉寂。
符文不再游移,而是深深烙入我和沈砚的皮肤,一个在左腕内侧,一个在右心口,位置对称,如同镜像。
空气安静得可怕,连风都不敢扰动这份新生的羁绊。
我们对视。
他的眼底有震惊,有疑惑,甚至有一瞬的慌乱——那个总是一副掌控一切模样的影族少主,此刻竟像个迷路的孩子。
而我呢?
我也一样。
我看到他眼里的我,苍白、狼狈,却异常清醒。
原来他也怕被抛弃。
原来他也渴望被理解。
原来……我们真的听见了彼此心底最深的声音。
那一瞬,某种东西悄然松动。
不是信任,也不是原谅,而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像是被迫捆绑的宿命,又像是一道迟来的答案。
我想后退一步,想拉开距离,想找回自己仅剩的理智。
可就在脚尖刚动的刹那——
沈砚猛地扣住我的手腕,力道比刚才更重,几乎要嵌进血肉里。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瞳孔深处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是痛,又像释然。
而我只觉喉间一阵灼热,仿佛有无数丝线从体内延伸而出,无声无息地缠向他,与他的誓音紧密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