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边楼那间曾用来招待袁清晏、如今却成了临时“案情分析室”的雅间内,气氛凝重如铅。′4`2`k*a^n_s,h?u?.¨c/o+m/窗外是京师午后明媚的阳光,窗内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影所笼罩。
袁清晏修长的手指,正缓缓摩挲着那枚从钱富书房暗格中找到的、刻有火焰图腾的黑色木牌。这枚木牌,不仅是提取那笔巨额黑市黄金的凭证,更如同一个幽深的入口,将他们引向了“玄鹤”与“石髓”那更加庞大而危险的秘密。
然而,袁清晏的目光,此刻却并未停留在这枚象征着巨大阴谋的令牌上,而是落回了关于钱富被杀现场的初步勘验卷宗,以及林少卿刚刚呈送上来的、云边楼内部人员的详细档案与近期行为记录。
“钱富死于钝器重击,一击毙命。凶器是书房博古架上的玉貔貅,事后被清洗并放回原处。”袁清晏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现场门窗完好,无强行闯入或打斗痕迹,指向熟人作案,或至少是能轻易进入钱富书房之人。”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侍立一旁的赵飞和林少卿,最后落在了正蹙眉沉思的梦琦身上:“这些,是我们最初的判断。但结合‘玄鹤’的存在,以及‘石髓’这条线索来看,钱富的死,似乎又显得……有些粗糙了。”
梦琦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袁清晏的意思。确实,以“玄鹤”那般能调动御林军、在黑市中呼风唤雨的能量,若想灭口,有太多更隐秘、更“干净”的手段,比如像毒杀孙鹤年那样,或者像“南先生”那样被“意外”灭口。用玉貔貅这等现场随手可得之物行凶,事后又留下清洗痕迹,反而更像是……激情杀人,或是……早有预谋、却因某些变故而仓促行事的内部人员所为?
“大人的意思是……”赵飞也反应过来,“杀害钱富的,并非‘玄鹤’之人,而是……云边楼内部的人?”
“可能性很大。2?完#本;神&|站?^ a?)追3§?最>|新3&?章#节¨”袁清晏微微颔首,“钱富不仅掌握着云边楼的正常账目,更染指了‘石髓’相关的黑市交易,手中必然掌控着巨额的、见不得光的钱财。这笔钱,足以让任何人铤而走险。”
他的目光转向林少卿:“林少东家,你提供的这份人员档案中,近期可有谁……财务状况异常,或是……与钱富有过明确冲突?”
林少卿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最担心的事情,似乎正在变成现实。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镇定,翻开手中的一份记录,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回袁大人,楼内上下百余口人,大多是家世清白的雇工。但……确实有几人,近期手头似乎有些拮据,或是……与钱账房在公事上有些龃龉。”
他指着其中几个名字,一一说明情况。有嗜赌欠下外债的采买管事,有因升迁无望而心生怨怼的二厨,还有一个……是钱富带在身边多年、颇为信任的年轻记账先生,此人最近似乎迷上了京城新开的博戏场所,花销颇大。
袁清晏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只是偶尔用眼神示意赵飞将这些名字记下。
“梦琦,”他忽然转向一首沉默思索的梦琦,“你初到云边楼那几日,可曾注意到这些人与钱富之间,有什么异常的互动?或是……在钱富的书房附近,闻到过什么特别的气味?”
梦琦闻言,立刻闭上眼睛,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那些早己被后来发生的种种惊变所掩盖的、最初的记忆碎片。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天去云边楼应聘时,在角门处与刘管事的交锋;想起了考核时,那些紧张而各怀心思的应试者;想起了进入汤灶房后,那个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粗壮汉子……
等等!
她猛地睁开眼睛!
“大人!”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民女想起来了!就在钱账房出事的前一天下午,民女曾去后院的井边打水,路过账房院子附近时,似乎……似乎闻到过一股很浓烈的……艾草混合着烈酒的味道!”
“艾草和烈酒?”袁清晏眉头微蹙。_a~i_h·a?o\x/i¢a~o`s_h^u,o!..c-o\m/
“是!”梦琦肯定地点头,“那种味道很特别,像是……用艾草浸泡烈酒后,点燃熏蒸过的气味。民女的家乡,有些人会在关节扭伤或受了风寒时,用这种法子进行热敷或熏疗。当时民女只当是哪个下人受了伤在自行处理,并未在意。但现在想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少卿刚刚提及的那几个名字,最后落在了那个“嗜赌欠下外债的采买管事”之上:“民女记得,那位周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