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济坊的屋顶,雪花在寒风的裹挟下,愈发密集,如同千万只白色的飞蛾,扑向这孤绝高寒的、不为人知的战场。^8′1~k!s.w?.^c!o?m¢袁清晏那双总是覆盖着寒冰的凤眸,此刻却因为他刚刚那个石破天惊的推断,而燃起了一丝微弱却又异常明亮的……火焰。
他看穿了张墨然那看似神乎其技的“犯罪艺术”背后,最核心、也最……丑陋的秘密。
“所以,”袁清晏的声音,在呼啸的夜风中,显得有些飘忽,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你那些所谓的‘神鬼莫测’的手段,那些能让金库洞开、牢门自启的‘神通’……并非源于什么失传的墨家机关,也不是什么海外的奇淫巧技,更不是……你那颗超凡入圣的‘天才大脑’凭空臆造出来的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最锋利的解剖刀,一寸寸地凌迟着张墨然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它们……只是这个早己千疮百孔、腐朽不堪的世道里,最常见,也最……有效的‘武器’——金钱,权力,以及……被这两者所腐蚀、所扭曲的……人心,对吗?”
张墨然脸上的笑容,在听到袁清晏这番话时,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他那双总是闪烁着疯狂与戏谑光芒的眼睛,第一次……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被看穿的恼怒?或是……被剥去华丽外衣后的狼狈?
但他毕竟是张墨然。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那丝异样的情绪便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浓烈的、病态的兴奋与……一种近乎癫狂的、被理解的“快感”!
“哈哈哈哈!袁清晏!袁清晏!”他猛地从屋顶边缘站起身,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漫天的风雪,也仿佛……要将整个沉睡中的京城,都踩在脚下!“你……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果然……是这世上,唯一能勉强……跟上我思路的人!”
他的笑声,在寂静的雪夜中回荡,尖利,刺耳,充满了令人不安的疯狂。(?;求′,′书|?帮?′ =))最£1)新¨#章?>¢节3更?|新;快?_|
笑罢,他缓缓放下手臂,走到袁清晏面前,那张总是带着孩童般天真笑容的脸上,此刻却浮现出一抹……近乎残忍的、冰冷的坦诚。
“没错。”他轻轻地、几乎是呢喃般地说道,声音却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地刺入袁清晏的心脏,“没什么特别的。没有钥匙,没有机关,没有……那些你们这些‘聪明人’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神仙手段’。”
他伸出手,用那双曾经把玩过无数人心、也沾染过无数罪恶的、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去袁清晏肩头落下的一片雪花,动作……竟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
“只有我。”
他微微歪着头,笑容天真而残忍,如同一个刚刚完成了最得意恶作剧的孩童:“我贿赂了他们。我付钱给他们。我拥有他们。他们……是我的。”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像是一道道惊雷,在袁清晏的脑海中轰然炸响!将他之前所有的推测、所有的怀疑,都……无情地击碎,然后……又以一种更加残酷、更加令人绝望的方式,重新拼接起来!
“通汇钱庄那个固若金汤的金库?”张墨然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以为……真的需要什么神乎其技的开锁手段吗?不,袁大人,你错了。*白*马.书`院! ^无?错+内!容·我只是……提前知道了当夜值守库房的那位副总管,他那年仅七岁的小儿子,恰好……患上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恶疾,遍请名医,也束手无策,每日里都需用最名贵的药材吊着性命。而我……‘恰好’能为他提供那些足以让他儿子多活几年的‘救命仙丹’。你说……他会如何选择?”
“皇宫宝库那象征皇权的冕冠?”他又轻笑一声,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你以为……是那些平日里看起来忠心耿耿、威武不凡的羽林卫,真的那么……不堪一击吗?不,不,不。只是因为……其中一位负责内层守卫的郎将,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爱好’——他酷爱收集前朝的孤本艳情小说,甚至……不惜为此倾家荡产。而我……‘恰好’知道,一本早己绝迹江湖、据说是前朝某位风流皇帝亲笔所书的《春宫秘戏图册》,正藏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等待着有缘人。你说……他会不会……为了这本‘无价之宝’,而‘恰好’在某个关键时刻,‘疏忽’那么一下下呢?”
“至于刑部大牢……”张墨然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那就更简单了。那些所谓的‘机关巧锁’,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本就……不堪一击。我只是……让某位能接触到大牢核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