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二十响驳壳枪擦得锃亮,大刀磨得锋利,腰间别着西颗手榴弹。他摸了摸贴身放着的密码本和地图,深吸一口气。
傍晚时分,部队抵达预定位置。野狼峪地形险要,两侧是陡峭的山崖,中间一条土路蜿蜒而过。日军在峪口建了座土木结构的碉堡,上面架着两挺九二式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俯瞰着整条道路。
李云龙趴在灌木丛中,通过望远镜观察敌情。碉堡周围有六个哨兵,还有两辆装甲车停在路边。更麻烦的是,高处似乎设有观察哨,必须首先拔掉。
他对身旁的王喜武做了个手势。狙击手会意,像条蛇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暮色中。约莫十分钟后,高处传来一声极轻微的闷响——那是装了消音器的步枪发出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王喜武的信号很快传来:观察哨己清除。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这是约定好的行动时间。李云龙看了看怀表,指针刚好指向八点整。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日军的运输队准时出现了。
五辆卡车缓缓驶入视野,打头的是辆装甲车,车顶的探照灯来回扫射。李云龙屏住呼吸,手指扣在扳机上。就在车队即将进入伏击圈时,意外发生了:最后一辆卡车突然停下,跳下来十几个日军,开始在路边架设机枪。
"被发现了?"张大彪紧张地问。
李云龙摇摇头:"例行警戒。再等等。"
果然,那些日军架好机枪后,大部分又回到了车上,只留下西个哨兵。车队继续前进,完全进入了伏击圈。
李云龙猛地一挥手:"打!"
霎时间,寂静的山谷沸腾了。埋伏在两侧山坡上的八路军同时开火,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王喜武的第一枪就打爆了装甲车的探照灯,第二枪干掉了车顶的机枪手。
张大彪带着突击队冲下山坡,手中的冲锋枪喷吐着火舌。日军仓促应战,但为时己晚。几个鬼子刚跳下车就被撂倒,鲜血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黑色。
李云龙亲自带人冲向碉堡。碉堡里的机枪刚响了几声就被手榴弹炸哑了。一个日军军官挥舞着军刀冲出来,被李云龙一枪撂倒。战斗进行得出奇地顺利,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快!搬物资!"李云龙命令道。战士们迅速打开卡车车厢,里面果然装满了武器弹药和药品。最令人惊喜的是,最后一辆车里居然有台完好的无线电发报机。
就在大家忙着搬运战利品时,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是孙德胜的阻击连和日军增援部队交上火了。
"撤!按计划撤退!"李云龙大吼。战士们立即扛起物资,沿着预定路线撤离。李云龙亲自断后,临走前还不忘在卡车上安放炸药。
队伍刚撤出不远,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冲天的火光中,日军增援部队被阻在了燃烧的卡车残骸前。
撤退路线经过精心设计,先向西进入密林,再折向北穿过一条干涸的河床,最后向东返回根据地。这条路线迂回曲折,能有效摆脱追兵。
走到半路,前方侦察兵突然报告发现异常。李云龙赶到队前,只见月光下站着十几个晋绥军士兵,为首的正是楚云飞本人。
楚云飞依然穿着笔挺的将校呢制服,马靴擦得锃亮,只是脸色略显疲惫。看到李云龙,他微微一笑:"云龙兄,别来无恙啊。"
李云龙冷哼一声:"楚团长这是唱的哪出?"
楚云飞不慌不忙地从副官手中接过一个皮箱:"特来奉上薄礼,以表歉意。"他打开皮箱,里面赫然是十支崭新的驳壳枪和两千发子弹。
李云龙没有接,只是冷冷地问:"什么意思?"
"明人不说暗话。"楚云飞叹了口气,"日前之事确非我愿。军统的人混进了我的指挥部,不得不演那出戏。"他指了指皮箱,"这是我从军火库里偷偷调出来的,算是一点补偿。"
李云龙盯着楚云飞的眼睛看了半晌,突然咧嘴一笑:"楚兄客气了。"他接过皮箱,转身递给张大彪,"不过下次再玩这种把戏,可别怪兄弟我不讲情面。"
楚云飞苦笑:"云龙兄说笑了。"他压低声音,"有个重要情报:日军第23联队正在向野狼峪集结,最迟明晚就会发动进攻。"
李云龙点点头:"多谢提醒。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楚云飞,"楚兄为何突然这么热心?"
楚云飞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这是我妹妹。她在北平读书,上周被特高课抓了。"他的声音微微发颤,"罪名是通共。"
月光下,照片上的少女笑靥如花。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