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武带着铁蛋钻进了溪边的乱石滩。狙击手教孩子用苔藓伪装轮廓,把钢盔缠上藤蔓,最后抹上河泥消除反光。当太阳升到正午时,搜山队伍从他们头顶不到两米处经过,硬是没发现异常。
"喜子哥,你咋懂这么多?"铁蛋小声问。
"打猎练的。"王喜武难得地多说了几句,"小时候跟着爹在山里蹲守,一趴就是三天。雪地里要防体温流失,得在身下铺松枝;夏天要防蚊虫,得抹上臭蒿汁..."
另一边,张大彪和周卫国就没这么幸运。大个子排长嫌灌木丛扎得慌,选了棵大树当掩体,结果树冠上的鸟窝暴露了位置。李云龙带着人围上来时,这家伙正挠着被蚂蚁咬肿的脖子。
"蠢货!"李云龙气得首骂,"鸟突然不叫了说明底下有人,这是最基本的侦察常识!"
周卫国倒是学得快,下午的战术课上第一个画出标准的火力配置图。李云龙特意让他给全班讲解迫击炮的曲射原理,瘦高个在黑板上写满公式,连赵刚都听得频频点头。?兰,兰,雯?血? ?追·嶵/新\彰,洁,
夜间训练更为严苛。战士们要蒙眼拆装枪支,凭手感分辨不同型号的子弹,甚至学习用星象定位。铁蛋每晚抱着那本《步兵操典》啃到深夜,有次说梦话都在背"三点一线瞄准要领"。
一个月后的考核日,李云龙搞了次实战演练。他让楚云飞派来观摩的晋绥军参谋当"敌军",特种分队要在十二小时内完成侦察、渗透和"炸毁"弹药库的任务。
"记住,你们现在是鬼子巡逻队。"李云龙给参谋们分发日军军服和道具枪,"逮住一个'八路',赏两斤地瓜烧!"
晋绥军来了兴致,把个临时营地守得铁桶似的。明哨暗哨交叉布置,还学日军在要道撒了碎玻璃——踩上去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喜武带着铁蛋从西侧悬崖索降而下。孩子体重轻,像片树叶似的飘到哨兵头顶,用木棍轻轻一戳对方后颈——按规则这算"抹喉"。张大彪则伪装成送菜的农夫,独轮车里藏着"炸药包"。最绝的是老马,真就挑着伙食担子大摇大摆走进营地,趁分发窝头的工夫把整个指挥部"端"了。
"神了!"晋绥军参谋摘下钢盔认输,"李团长练的这是天兵天将啊!"
李云龙却不太满意。总结会上他拍着桌子指出十几个漏洞:渗透时有人踩断树枝、伪装油彩抹得不均匀、撤退路线太单一...最后宣布加训两周。
"团长,是不是太严了?"赵刚私下劝道,"战士们都快累脱相了。"
李云龙望着操场上加练的士兵,轻声道:"老赵,你知道特种作战的伤亡率有多高吗?现在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啊。"
转机出现在一个雨天。旅部通信员冒雨送来份情报:日军在三十里外的黄崖洞新建了座兵站,囤积着大量即将运往前线的武器弹药。
"打不打?"赵刚问。
李云龙盯着地图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让特种分队去练练手。"
作战计划极其大胆:由王喜武带三名狙击手先行潜入,在制高点建立观察哨;张大彪的突击队化装成伪军运输队;周卫国的炮组携带两门迫击炮在外围策应;铁蛋则跟着通讯组负责传递消息。
出发前夜,李云龙把铁蛋叫到跟前,给孩子塞了块怀表:"缴获的鬼子货,走时准得很。"又掏出把勃朗宁手枪,"这个贴身藏着,非万不得己别用。"
铁蛋涨红了脸,小手在衣襟上擦了又擦才接过枪:"团长,俺一定完成任务!"
"记住,战场上保命第一。"李云龙揉乱孩子的头发,"你要是折了,老子到哪再找个这么机灵的通信员?"
凌晨三点,队伍悄然出发。秋雨时断时续,山路泥泞难行。王喜武带着狙击组先行消失在前方的雨幕中,像几滴融入大海的水珠。
黄崖洞兵站建在半山腰的天然洞穴外,日军用混凝土加固了洞口,外围拉着三层铁丝网。西个瞭望塔上的探照灯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刺目。
"比预想的戒备森严啊。"潜伏在对面山头的张大彪嘀咕道。他此刻穿着伪军制服,钢盔压得低低的,身后十几个"伪军"也都是特种分队战士假扮的。
铁蛋猫着腰从灌木丛钻过来,雨水顺着他的蓑衣往下淌:"喜子哥说,东南角哨兵每两小时换岗,下次是西点二十。"
张大彪看了看缴获的日军怀表——西点零五分。他做了个准备的手势,战士们立刻检查装备。伪装成粮袋的炸药包被小心地固定在独轮车上,冲锋枪藏在苫布下,手榴弹伪装成萝卜码在筐里。
西点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