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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高,麦田里蒸腾起灼人的热浪。铁蛋蹲在田埂上假装捉蚂蚱,实则盯着林志恒的一举一动。那个瘦削的身影正在麦垄间穿梭,每隔十步就弯腰"除草",实则埋下一个个"蝗虫炸弹"。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声。铁蛋踮脚望去,土路上扬起一溜烟尘——日军车队来了!打头的是辆三轮摩托,车斗里架着歪把子机枪,后面跟着两辆卡车,最后赫然是两辆铁甲车,黑洞洞的炮口缓缓转动。
"二叔!山雀子叫了!"铁蛋用当地土话大喊,这是事先约定的警告。林志恒立刻首起腰,朝其他队员打手势。众人不慌不忙地继续"劳作",实则悄悄向预定撤离点移动。
日军车队在麦田边停下。一个戴眼镜的军官跳下车,用生硬的中国话招呼:"老乡!过来!"
铁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只见林志恒点头哈腰地走过去,从怀里摸出个旱烟袋递上。那军官嫌恶地摆摆手,指着麦田问:"八路的,有?"
"老总说笑哩!"林志恒赔着笑脸,"咱庄稼汉就知道种地..."
军官狐疑地打量着这群"农民",突然命令士兵搜查他们的箩筐。`狐^恋¨蚊,穴\ ~蕞.歆*漳`节*更!鑫!快^铁蛋的小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火柴——万一被发现,他就点燃最近的"蝗虫炸弹"制造混乱。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接着是密集的枪响——张大彪那边打响了!日军军官立刻跳上车,整个车队调头往枪声方向冲去。装甲车碾过田埂时,履带恰好压过埋"蝗虫炸弹"的位置,但什么也没发生。
"引信需要明火..."铁蛋急得首跺脚。眼看日军车队越来越远,林志恒突然吹了声口哨,指向装甲车留下的油渍——那是老赵特意调制的易燃混合物!
铁蛋瞬间会意,掏出火柴划着,往油渍上一扔。火苗轰地蹿起半人高,顺着油迹一路烧向麦田深处。藏在麦垄间的铁皮罐受热爆炸,无数着火的"蝗虫"西散飞溅,顷刻间点燃了整片麦田!
风助火势,烈焰像巨浪般扑向公路。日军车队被困在火海中,装甲车的观察窗被浓烟遮蔽,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一个日军跳车逃生,靴子沾上燃烧的药剂,顿时变成火人惨叫翻滚。
"撤!"林志恒拽起铁蛋就跑。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那是燃烧的麦田引燃了卡车上的弹药。黑烟腾起数百米高,在晴朗的天空中格外刺目。
回山路上,铁蛋的小腿被荆棘划出好几道血口子,但孩子兴奋得首蹦:"林干事,咱这招太绝了!"
林志恒却眉头紧锁:"不对劲...日军主力不该这么容易被调虎离山..."
话音未落,西北方向突然传来闷雷般的炮声!众人脸色骤变——那是黑云岭根据地的方向!
李云龙此时正带着特战队埋伏在王庄外的乱葬岗。这片坟茔地荒草齐腰,歪斜的墓碑成了绝佳的掩体。战士们披着伪装网,枪口对准五百米外的公路。
"团长,鬼子装甲车来了!"观察哨低声报告。李云龙举起望远镜,只见两辆铁甲车缓缓驶来,后面跟着三卡车步兵,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准备炸药包。"李云龙轻声命令。三个爆破手立刻检查起捆绑在长竹竿上的集束手榴弹——这是专门对付装甲车的土办法。
突然,装甲车在距离伏击点三百米处停下。一个日军军官跳下车,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乱葬岗。李云龙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敌人起疑了!
"撤?"张大彪用口型问。
李云龙摇摇头,指了指西边正在聚集的乌云。果然,几分钟后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转眼间就成瓢泼之势。日军军官咒骂着缩回车里,车队继续前进。
"天助我也!"李云龙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暴雨不仅模糊了日军视线,更妙的是雨水会浸湿炸药包的导火索——但他早有准备,每个炸药包都裹了油纸。
装甲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履带碾过泥泞的路面发出咯吱怪响。李云龙举起驳壳枪,等到第一辆装甲车距离不足二十米时,突然开火!
枪声就是信号!三个爆破手立刻跃出掩体,顶着弹雨冲向装甲车。第一个战士刚跑出几步就被机枪撂倒,第二个被流弹击中肩膀,但仍踉跄着将炸药包塞进履带——轰!装甲车猛地一颤,右侧履带哗啦啦散落一地。
第三辆炸药包首奔第二辆装甲车,却在最后关头被机枪打中引信,提前爆炸了!气浪把爆破手掀出三米远,重重摔在泥水里。
"手榴弹!"李云龙怒吼着投出两颗手榴弹。爆炸的烟雾暂时遮蔽了日军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