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柄斜插在大地上的青铜剑。/咸¨鱼/看?书\ ^已/发!布+蕞′芯.章?劫.李云龙趴在山梁后的观察哨里,冻得发青的手指紧握着缴获的日军望远镜。镜头里,钢筋混凝土工事如同灰白色的癣疥,密密麻麻爬满了整座山崖。最刺眼的是崖顶那两座半圆形堡垒——老赵说那叫"永备工事",能扛住150毫米重炮首击。
"操..."李云龙吐出一口白气,在望远镜镜片上结了一层薄霜。他不得不放下望远镜,用袖子擦了擦。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崖壁上突然多了几个移动的黑点——日军正在往半山腰的机枪巢运送弹药,那些挑着扁担的民夫佝偻着背,像一串串被线牵着的蚂蚁。
"团长,统计完了。"孙大胜猫着腰钻进来,递上张皱巴巴的纸。这个曾经的猎户现在负责侦察连,眼睛比望远镜还毒,"正面十二个机枪巢,暗堡至少六个。北坡看着平缓,其实埋了连环雷..."
李云龙没接纸条,突然指向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那是啥?"
孙大胜眯眼看了会儿:"像是...水管子?"
"谁管个屁!"李云龙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那是通风口!永备工事都得有这玩意儿!"他兴奋地搓着手,冻裂的虎口渗出血丝,"老赵呢?快把他叫来!"
老赵正在山坳里调试新改造的"铁西瓜"。这个兵工厂的顶梁柱现在瘦得脱了形,棉袄袖口露出缠满绷带的手腕——上次试制钨合金弹头时被烫的。听见李云龙喊他,老赵小跑着过来,右腿明显有点跛。
"老赵,你看那个通风口。"李云龙拽着他蹲下,"能不能把'铁西瓜'塞进去?"
老赵眯着近视眼看了半天,突然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刷刷画了几笔:"得改引信...延时至少十分钟..."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光,"但有个难题——怎么靠近?那地方少说三百米峭壁。"
李云龙没答话,转头看向缩在角落里的一个瘦小战士。这孩子叫栓子,参军前是采药人的儿子,能在九十度的悬崖上掏燕窝。
"栓子,"李云龙招手,"看见那个长苔藓的裂缝没?"
栓子凑过来看了看,喉结上下滚动:"能...能爬。就是中间那段光板..."
"用这个。"李云龙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展开是几根带铁钩的麻绳,"晋绥军工兵连的特制攀岩索,楚云飞送的。′卡¢卡·小,税/王? ~免-肺·阅?犊!"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楚云飞披着将校呢大衣策马而来,马鞍旁挂着个长条形的皮匣子。他身后跟着个戴眼镜的年轻军官,胸前挂着个奇怪的铜盒子。
"云龙兄,"楚云飞潇洒地翻身下马,"借一步说话。"
三人钻进临时搭的指挥棚。楚云飞解开皮匣子,里面是把锃亮的狙击步枪,枪身上刻着德文。"毛瑟Kar98k狙击型,"他轻抚枪管,"配蔡司瞄准镜,有效射程八百米。"
李云龙眼睛一亮,但随即皱眉:"老楚,你这是..."
"别急。"楚云飞示意眼镜军官上前,"这位是陆少卿,德国柏林军事学院毕业,专攻要塞攻坚。"他转向年轻人,"把你的发现说说。"
陆少卿推了推眼镜,从铜盒子里取出张泛黄的照片:"李团长请看,这是我在德国留学时拍的齐格菲防线工事剖面图。"他指着照片上某个细节,"注意通风系统的走向..."
李云龙猛地凑近,鼻子差点撞上照片。照片上德军工事的通风管道,和鹰嘴崖那个通风口的结构几乎一模一样!
"这...这他娘的不是巧了吗?"李云龙咧嘴笑了,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
作战会议一首开到深夜。煤油灯把众人的影子投在帆布帐篷上,像出皮影戏。陆少卿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上画出几条迂回路线,每条都标注着精确的时间节点。
"最关键的是同步性。"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爆破组、狙击组、主攻组必须分秒不差。"
李云龙盯着地图上那个代表通风口的小红圈,突然问:"老赵,'铁西瓜'改好了吗?"
老赵从脚边木箱里捧出个古怪装置:主体是个铸铁管,尾部装着钟表零件似的精密机构。"延时引信调到了十二分钟,"他爱惜地擦了擦管身上的油渍,"就是装药量只能维持三分钟喷射..."
"够了。"李云龙转向栓子,"你小子记住,喷火开始后立刻往回爬,头都别回!"
栓子紧张地咽着唾沫,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那还是用日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