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傍晚,李云龙不顾医生劝阻,执意出院。临行前,他去看了其他伤员。那个小护士追出来,塞给他一个小布包:"止痛药,省着点用。"
夜色掩护下,小分队悄然出发。带路的是个十六七岁的朝鲜少年,自称是朴永浩的远亲。孩子瘦得像麻杆,眼睛却亮得吓人,腰间别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
"李将军,"少年用生硬的中文说,"爷爷教我...打猎...我熟悉...每棵树..."
李云龙拍拍他的肩:"好小子,打完仗我教你打枪。"
山路比想象的还要险峻。有些地方只有半米宽,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战士们贴着岩壁慢慢挪动,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走到最窄处,连李云龙这样的老兵都出了一身冷汗。
天亮前,他们终于抵达预定位置——鹰峰侧后方的山坳里。从这里可以俯瞰整条进山公路,而美军很难发现这个隐蔽的观察点。
李云龙安排战士们轮流休息,自己则举着望远镜观察地形。公路像条灰蛇蜿蜒在山间,几个关键拐弯处都适合埋设炸药。他在地图上做了标记,然后召集骨干开会。
"美军坦克肯定会打头阵。"他指着地图说,"我们在这、这、还有这埋炸药,等坦克过了再引爆,截断他们的退路。"
"步兵怎么办?"一名排长问。
李云龙冷笑:"坦克一趴窝,步兵就是活靶子。"他转向爆破手,"多弄些诡雷,让美国佬尝尝'地雷阵'的滋味。"
接下来的两天,战士们昼夜不停地布置陷阱。当地老乡送来了自制的火药和铁钉,做成简易的定向雷。李云龙亲自调试每个炸点,确保万无一失。
第三天拂晓,瞭望哨发出信号——美军来了!李云龙趴在伪装好的观察位上,望远镜里出现了令他倒吸冷气的一幕:打头的是五辆"M46巴顿"重型坦克,后面跟着望不到边的卡车和装甲车,空中还有首升机盘旋。
"他娘的,至少一个团!"他低声咒骂,"通知各组,按二号预案行动。"
原计划是等坦克全部进入伏击圈再打,但美军规模远超预期。李云龙当机立断,决定放过坦克,专打后面的步兵和补给车队。
打头的坦克隆隆驶过,地面微微震颤。当第五辆坦克刚转过山弯,李云龙猛地挥下手臂:"起爆!"
"轰!轰!轰!"
连环爆炸声中,山崖崩塌,巨石如雨点般砸向公路。三辆卡车被当场砸扁,后面的车辆紧急刹车,乱成一团。美军士兵惊慌失措地跳下车,正好踩中预先埋设的地雷,顿时血肉横飞。
"打!"
埋伏在山坡上的战士们同时开火。子弹像镰刀般收割着暴露在公路上的美军。几辆装甲车试图用机枪还击,但仰角不够,子弹全打在了山崖上。
李云龙瞄准一个正在指挥的美军少校,一枪毙命。他大声喊道:"节约弹药!瞄准军官和机枪手!"
战斗呈现一边倒的态势。美军被压制在狭窄的公路上,进退不得。首升机试图提供火力支援,但怕误伤自己人,只能在高空盘旋。
一小时后,美军终于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工兵开始清理路障,坦克调转炮口轰击可疑的山坡。李云龙见好就收,下令撤退。
"二组掩护,其他人按预定路线撤离!"
战士们交替掩护着退出阵地。李云龙走在最后,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异样的呼啸声——是迫击炮弹!
"卧倒!"
爆炸的气浪把他掀出两米远,左臂一阵剧痛。小张冲过来扶起他:"团长,你挂彩了!"
李云龙看了眼血流如注的左臂,满不在乎地撕下条布巾扎紧:"小伤,快走!"
他们沿着猎人小径快速撤退,身后传来美军愤怒的炮击声。但茂密的树林和复杂的地形成了最好的掩护,追兵很快被甩掉。
傍晚时分,小分队安全返回营地。这次伏击战果辉煌:毙伤敌军两百余人,摧毁车辆十五辆,彻底打乱了美军的进攻计划。而己方仅轻伤三人,堪称奇迹。
庆功会上,炊事班破例煮了一大锅猪肉炖粉条。李云龙却没什么胃口,独自走到营地边缘,望着鹰峰方向出神。小张跟过来,递上一杯热水。
"想朴队长呢?"小张轻声问。
李云龙点点头:"要是老朴在,肯定能想出更妙的点子。"他掏出那半包"大生参",点燃一支插在土堆上,"老伙计,抽根好烟。"
夜空中,星星渐渐亮了起来。明天还会有新的战斗,新的牺牲。但只要还有人记得这些长眠异国的英灵,他们的血就没有白流。李云龙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