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的可能。
他是堂堂二皇子殿下,对这个监察院的四品御史所持有的态度其实很简单——
能拉拢这当然是最好的。
若不能……这天下每天死的人多了去了,那死一个御史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二皇子收回了视线,端起了茶盏,又听陈小富说道:
“数月前在临安时候,陛下和老鬼来了花溪别院小坐,不瞒殿下,就是那天与陛下一见,陛下才决定成了监察院的。”
“这监察院是我陈小富提出来的。”
“大周的官场需要整顿,这事很重要,关系到大周朝的长治久安。”
“所以陛下赐给了我这么个官儿,殿下当明白其中之意才对。”
“这大周朝现在是陛下的,将来……是你或者定王的,一个吏治清明的朝廷不仅仅对皇上有利,对大周朝的百姓也有利。”
“我陈小富仅仅是履行陛下的重托罢了,我要做的就是不偏不倚公平公正!”
“因为无求,所以无惧!”
说着这话,陈小富徐徐站了起来!
就在芸娘和二皇子的视线中,他拱手一礼,又道:
“在此吃了殿下的一杯茶,便是对殿下的感谢,至于那席面……我就不能吃了!”
他说的不是不吃了,是不能吃了!
“监察院将是所有衙门的众矢之的!”
“它会在这样的暴风雪中成立。”
“而我陈小富这个监察院御史,只能心领殿下的美意,却无法接受殿下的友谊!”
“只能告辞!”
二皇子殿下视线一凝:
“定王给了你什么许诺?”
“殿下还是对我不太了解,我受陛下之命,当为陛下效命!”
“我陈小富不选边,不站队,持大周律法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我只能是个孤臣!”
“孤臣,就是孤独的臣,就是没有朋友的臣!”
芸娘眼里露出了一抹敬佩之意,但她的手将那裙摆却抓得更紧了一些。
倒是亭外的那位陈公公听到这席话露出了一抹浓浓的嘲笑。
孤臣,这位小陈大人是书读傻了吧?
历朝历代倒是有自诩为孤臣的人,但谁能落个好下场?
二皇子忽的哈哈大笑:
“好!”
“好一个孤独的臣!”
“好一个没有朋友的臣!”
“陈小富,你这朋友本宫还交定了!”
“本宫也不为难你,你只管对申叔泰和左相动手,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能有多凌冽的手段!”
“你去吧,本宫独自饮酒也有趣!”
陈小富拱手一礼,微微一笑:“再次给殿下提个醒……莫要让血溅到殿下的身上才好!”
他转身,撩开了纱幔走出了这亭子。
就在陈公公的视线中,他向前方的车队走去。
初时他埋着头,走得很慢,背也微微有些勾。
但数息之后,他抬起了头,挺直了背,步履渐渐坚定,迎着这风雪走得越来越快,似乎也越来越稳。
就在这北城门的城楼上。
也有一个老太监陪着女皇陛下站在这里。
女皇背负着双手,任由这风雪扑面,她微微眯着的眼一直看着那个在风雪中执着前行的人影儿。
城楼很高,风雪很大,那个人影儿就显得很小也很模糊,但女皇知道那就是陈小富!
“魏奴儿,”
“老奴在!”
“你说……他怎么就没有吃了那桌席面喝上几杯酒再走呢?”
魏奴儿佝偻着身子,手里撑着一把巨大的黄罗盖伞为女皇陛下遮挡着风雪。
他沉吟三息,低声说道:“回皇上,老奴以为这便是小陈大人与众不同之处了。”
女皇微微一笑:“说来听听。”
“皇上,小陈大人深知肩上的重担,他应当是很清醒的认识到不能与二殿下走得太近……”
“老奴的意思是,他知道不能与任何大臣走得太近……毕竟监察院这个衙门很特殊,小陈大人的身份很敏感。”
“这便是知进退。”
女皇陛下沉吟片刻:“可他毕竟还是入了那亭。”
“这个……皇上,亭里毕竟是二皇子殿下!”
女皇:“……”
“他入亭是给天家颜面,他离亭,是因心中操守。”
魏公公顿了顿又道:
“还是皇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