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似乎听到了什么。”
“有人说过,招商令在逼你们送死?”
“还抱怨过盐铁、丝绸这些生意本该归你们所有?”
“甚至连新长安如今能有这局面,也是多亏了你们?”
那些家主寻求喘息,却哪受得住这么逼问,一字接一字,面色发白。
每重复上一句,他们心头的冰就积一分,屋子里的温度骤降。
待最后几个字落下,人群脸色像失血的纸片,一个一个布满惧色。
怎么会不明白,刚刚脱口而出的每一句牢骚,全被这人听得一清二楚。
而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成为让他们万劫不复的催命符。
“大将军,误会,都是误会啊。”
崔景同一个反应过来,连忙躬身解释,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等绝无此意,我等对大将军的忠心,是日月可鉴,天地可表的啊。”
“我等刚才只是在跟李大人,探讨一些新城发展的细节问题。”
“言语之间可能有些急躁,有些不当之处,还望大将军恕罪。”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粗人,说话不过脑子,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拼命地为自己辩解。
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说话不过脑-子”这个万能的借口上。
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把自己从这场弥天大祸中给摘出去。
他们这种欺上瞒下,颠倒黑白的传统官僚艺能。
在过去或许无往不利。
可在刘启这里,却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探讨?”
刘启笑了,笑得无比轻蔑和嘲弄。
“你们也配跟我探讨?”
“你们这群除了会投机钻营,会党同伐异,会趴在国家身上吸血之外就一无是处的废物。”
“有什么资格来跟我探讨,我的城市该怎么发展?”
这番话不带一个脏字。
却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来得更加伤人。
它就像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
将这群门阀世家身上那层用“书香门第”“百年传承”伪装起来的华丽外衣。
给剥得干干净净。
露出了里面那早就已经从里到外都烂透了的肮脏内里。
崔景同等人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想张嘴反驳,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刘启说的这些,就是他们最不想承认的事实。
他们引以为傲的那些所谓的治国理政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