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张……”
“……宫颈口……”
“出血严重,准备血袋……”
“……吸引器准备……”
温久躺在手术台上,意识断断续续,模糊得仿佛被水波扭曲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像是隔着厚厚的冰层。(;看ˉ书o?a屋~¤! £¢首3?发`\
分不清是谁在说话,周围好像有很多人,也听不真切具体内容,她只觉得冷。冰冷的空气从脚底钻进来,钻进她的四肢百骸。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一点点剥离。
不是尖锐的切割,而是一种钝重的剥离感,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
不要……
温久在心里发出声音,她的心脏撞击着冰冷的胸前,发出擂鼓般的闷响,在耳膜里嗡嗡回荡。汗水瞬间浸透了额发和她的后背。
温久用力的想睁开眼睛,入目是刺白的灯光。只一秒,便开始扭曲,旋转,然后幻化成模糊的光斑。
随后她便双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
意识像沉在海底的碎片,挣扎着,一点点上浮。
眼皮沉重得像压着千斤巨石,每一次掀动都耗尽力气。
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尖锐,率先刺破混沌,温久猛地睁开了眼睛。¨7~8*x,s\w?.+c,o*m,
入目是惨白的天花板,她的眼神慢慢聚焦,随着意识一点点清醒,一种沉重的仿佛被掏空的空虚感,从下腹深处蔓延开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过的钝痛。
一张脸忽然从旁边伸出来,映入温久那双有些空洞的眼睛里。
温久认得这张脸,是宋家的佣人,她以前跟陈妈很要好。
她姓钱。
佣人们私底下叫她老钱,宋轻雨却叫她一声钱妈妈。
是因为她曾经做过宋轻雨的奶妈。
她和陈妈都是宋轻雨的心腹,是由姚慧芬一手培养起来的,陈妈死后,钱妈妈就成了宋轻雨最信任的人。
所以当顾司忱说,要给温久请个护工照看的时候,宋轻雨立马推荐了钱妈妈。
说是家里佣人多,少一个也不影响,自己人放心,毕竟温久怀孕这事儿,说出去也不好听。再一个,也不用另外花钱去请护工了,不是为了省钱,是为了省事。
此刻,温久一看到钱妈妈这张脸,她就知道,自己被监视了。
哪怕她都住到医院里来了,宋轻雨还是不想放过她。
在确定温久真的醒了之后,钱妈妈第一反应不是叫医生过来看看,而是掏出手机,拨通了宋轻雨的电话,“太太,她醒了。3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a<对……刚醒的。嗯嗯……好的好的您放心……我在这儿等着。”
温久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她刚醒,宋轻雨就又要来折磨她了!
身体一绷紧,便牵扯到下体的伤口,痛得她倒抽一口凉气,额头渗出汗珠。
温久吓得不敢乱动,强迫自己慢慢地放松身体。
她一放松,反而就没那么痛了。
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在水里站了一天,寒气钻进她的肚子里了?
温久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她现在嗓子又干又涩,像是有沙石在摩擦。
床头柜上有一杯水,温久慢慢地抬手,手指刚碰到杯子,杯子就被拿走了。
钱妈妈站在床边,手里握着那杯子,眼神恶毒地望着温久:“想喝水?”
“……”温久艰难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那杯水迎面泼在了温久脸上。
水是凉的,温久被泼得闭上眼睛,枕头和头发都湿了很多。
“哼!你做出这样的丑事,还好意思提要求?”钱妈妈的冷嘲热讽砸下来,“像你这样的人,就该死在手术台上。”
温久暗暗地咬紧牙齿。
是啊。
他们都想她死。
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死。
她就算拼了这条烂命,也要多拉几个宋家人才划算。
“你就在这躺着吧!太太一会过来,看她怎么收拾你!”钱妈妈气息起伏。
她是宋家的老人了,对于宋家一家子对温久做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所以她知道,温久流掉的这个孩子,就是顾司忱的!
得知这一消息,钱妈妈很生气。
温久这个贱人,她凭什么怀姑爷的孩子?她怎么敢?她怎么配?
——
没过多久,病房门被推开了,高跟鞋抨击地面的声音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