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顺着玻璃缓缓滑落,在雨痕中拖出蜿蜒的暗红色诡计,象一幅诡异的抽象画。^7^6′k·a.n·s^h_u_.¢c_o?m¢
正伸手去拿手机的顾司忱身形狠狠一僵,“小久!”
顾司忱的声音忽然变得很遥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听不真切。温久模糊的视线里,男人向来游刃有馀的手指正在微微发抖,她跌进他怀里,呼吸间全都是他身上那股冷冽到不近人情的味道。
“环城高架南段发生交通事故,驾驶员重伤快点过来”
一切喧嚣都逐渐远去,温久象是被丢进了黑暗的湖水里,瞬间,人世间一切不值得都随之远去
——
两辆汽车在漆黑的雨幕中疾驰,温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忽然——
“砰!”
巨响伴随着火花在公路上炸开
温久从混沌中苏醒,眼前是熟悉的卧室,窗外梧桐树上金黄的叶子,被雨水冲刷得耷拉着头,原本漂亮的金黄颜色,已经变成了即将枯糜的暗黄。
这里是梧桐山庄,顾司忱的私宅。
窗外暴雨如注,雨点狠狠砸在玻璃窗上,像无数细碎的哭嚎。
温久猛地坐起身,胸腔里残留着撕裂般的疼痛,喉咙里还弥漫着血腥气。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旁边是几颗白色药片——镇静剂,或者止疼药。温久伸手去拿水杯,手上使不上力,刚握住,杯子就从她掌心掉下去。
玻璃杯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佣人闻声进来,手里端着餐盘,热气腾腾的粥和清淡的小菜,象是精心准备的病号餐。
“您醒了?先生吩咐——”
温久一把抓住她的手,动作间掀翻了餐盘,瓷碗摔在地上。
她顾不得那许多,急切地摇晃着佣人的手。
程焕怎么样了?
有没有生命危险?
他现在人在哪里?
顾司忱呢?
温久的心头涌上无数的问题,她张了张嘴,明明已经恢复了说话的功能,此刻太多的话堆积在口边,她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微张着嘴,面容急切地拽着佣人的衣袖。
然而佣人并不能理解她的意思,“您是想找先生吗?您先别着急,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她转身去拿电话,温久却已经赤着脚冲下楼,心脏在她胸腔里疯狂撞击,仿佛要冲破肋骨。
她跌跌撞撞下楼,客厅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一条新闻——
“据悉,前日程氏集团大公子程焕遭遇严重车祸,经抢救无效,于今日凌晨宣告死亡”
温久的心脏被狠狠一扯,脚下一踩空,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下来。-零`点?墈_书! /嶵?歆_蟑?节!耕+歆¢快¢
新闻还在继续。
屏幕里,新闻画面切换到医院门口,程淮站在雨中,面色惨白,眼框通红,面对记者的追问他一言未发。而背景里,隐约能看到医护人员推过盖着白布的担架
程焕死了。
温久坐在地上,眼泪不知不觉地从眼框滚落。她张了张嘴,想尖叫,可喉咙里却只挤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是她害死了程焕!
她不该跑的。
她该相信他,跟他回去的。
他本来可以活着的。
而现在,他死了。
温久的手指狠狠攥住,无尽的懊悔像海潮般,瞬间将她吞没。
身后传来匆乱的脚步声,女佣握着电话出现在楼梯口,往下看清楚此刻情形,顿时张大嘴巴,惊呼一声。
“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顾司忱的声音。
“她她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满脸是血”佣人着实被吓着了。
温久坐在地上,血从头发里渗出来的,挂满她整张脸,看着就触目惊心。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被推开的声响,顾司忱压低声音问:“伤得重不重?”
“不知道但她看着状态很不好先生您还是赶紧回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