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文立刻挡在洛筝面前,“不好意思,聂小姐刚学,她胆又小,冯先生就别为难她了吧?”
冯少杉置若罔闻,凝视洛筝,“聂小姐,肯赏光吗?”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洛筝感觉浑身快要燃烧起来,她胡乱点了点头。¢e~8¢z`w?.¢n.e~t^
“外面的日子精彩么?”
洛筝缄默,怎么回答都不合适。
冯少杉低头,细细打量她。
“烫了头发?”
“……嗯,今天刚做。”
“很漂亮。”
这发式的确适合洛筝,与她做学生时相仿,因而看上去又年轻了几岁。
他们远离舞池中心,也根本不能算跳舞,不过是随着乐曲缓慢移步,偶尔说上几句,都是少杉问,洛筝回答。离婚的事,彼此都绝口不提。
聊了会儿,少杉终于道:“你没什么要问我的?”
洛筝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问:“……阿声,阿惠好吗?”
“都好。”
“湘琴呢?”
“她想走,我劝她留下了,以后跟着我。.w·o*d+e?s+c.w?..c\o\www. ”
“如果有合适的人家......”
“我会替她留意着。”
“谢谢你。”
“不客气,应当的。”
他望着她,等她问下去。
“老太太……是不是很生气?”
冯少杉笑,“你还在乎吗?”
洛筝不吭声。
他把她拥紧了些,她则努力想与他保持距离。
“你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
“……你好吗?”
“不好。”
他答得如此干脆,洛筝只能再次沉默。
“我要走了。”她低声说。
“跳完这支舞。”
洛筝被他拥在怀里,一些熟悉的场面在脑海中闪过,他的怀抱似乎有魔力,令她忍不住想停留,可又觉得不应该。眼前忽然蒙上一层雾气,朦胧中,目光胡乱扫过对面,正看见宋希文在沙发里坐着,目光犀利,神色莫测望着她,洛筝终于清醒了些。
“你是不是派了个人跟着我?”
他顿了一下,笑道:“被你发现了?”
“请你别再这么做了,我不需要。!二/叭.墈?书·旺/ *罪_歆+璋`节.更¨歆¨筷_”
“你是我太太,或早或晚,有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难免会盯上你,我不能不小心。”
“你不可能保护我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
“我会和你离婚。”
冯少杉默然。
“萱萱,”他唤她小名,“我们之间是有些问题,但都可以解决。”
洛筝笑笑,“怎么解决?”
“等时局稳定些,我送你出去读书,欧洲美国都行。”
几年前,她曾提过这个要求——作为缓解三人关系的方案之一,那时他不同意。
洛筝摇头。
人的想法随时在变,过去她想出国,不过是逃避现状的手段,心结终究还在,而她现在不想逃避了,她要彻底了结。
“从前我太依赖你,全部生活以你为中心,高兴是为你,伤心也是为你。以后,我想为自己活着,自己拿主意,即便要出国,也是我自己想出去,而不是由你来安排。”
她抬起头,望着这张曾经深深眷恋又数次为之痛苦的脸。
“少杉,我要离开你……永远。”
“亲爱的馨姐,
别来无恙?今日与人提及你,思念甚盛,不知在伦敦一切安否?”
洛筝撕下那页信纸,团作一团,丢进字纸篓。又重新写。每回都这样,写给馨的信,比写故事还认真,虽然她很少把这些信寄出去,不止因为如今整个欧洲都卷入了战争,通讯阻隔,即便是在战前,她寄过去的信也从来得不到回音。
“馨姐,
上海的冬天又来了,真冷。想起你十四岁那年生日,也是冬天,天气格外冷,姐妹们白天没玩够,晚上躲在你房间吃点心,大姐还偷偷拿来一坛花雕,那酒的滋味甜甜的,喝下去全身都热,我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娘来接我回去时,我已经醉得人事不知。第二天醒来,娘要罚我,幸亏你来把我带走,才躲过 ‘一劫’。那时候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可真开心。如果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