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筝抬眸观望,大笑的那人坐在正中间,一身白色西装,五官清爽端正,也就三十岁左右的年纪。
“他是谁?”洛筝轻声问宋希文。
“夏臻襄——说起来,此人和你还有些渊源。”
洛筝诧异,“我不认识他。”
“他和冯少杉如今都是日本人跟前的红人,一个给他们提供药材,一个给他们输送烟土。”
洛筝不吭声了。
宋希文继续道:“这人很有些来头,光福夏家你听说过没有?开纱厂的,在上海和苏州有好几家分厂。他是夏家次子,很早以前闯了祸给家里踢出来,家业被他大哥和三弟继承了,没他的份儿。他在日本躲过几年,日语说得不错,又能抓时机,回国后刚巧赶上’好时候’,攀着了军部高层的某些人物,如今上海大部分烟土都由他自北边运来,可谓财源滚滚。连陆军特务处那些日本人都要拍他马屁,当然他们能从他身上捞好处,他出手很大方的——看见他身边坐着那几个人么?都是军部的小官。”
他们谈笑时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洛筝却想起刚刚被杀的那位卫生部官员。
“给日本人贩烟土,他就不怕被锄奸队盯上?”
“当然怕,不光怕锄奸队,还有 76 号那群眼红他的人。所以这位夏先生行事特别谨慎,一年里多数时间都躲在北边,回了上海,等闲不出来,宴客都是在家里,不过人都有憋不住闷得慌的时候,他偶尔会光顾几个安全的场所,这间酒吧算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