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同事,气冲冲摔门离去。
洛筝重返牢笼,坐在床铺上,忽然清醒过来,止不住打起冷颤,牙齿抖得咯咯作响,被自己刚才的歇斯底里吓到,简直不像她,仿佛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个平和,一个极端。
为什么要激怒吉野?
因为每天晚上,她缩在被子里感受到的那些恐惧也是力量,它们凝结成一块冰冷的铁状物,套在她脖子里,令她无法向恶魔低头。
她一向知道日本人在中国跋扈,沪战时的混乱也经历过,但因为足不出户,又有少杉可以依靠,对于时局总隔着一层屏障——少杉给她提供的保护层。这是她第一次赤裸裸地独自面对恶行。
她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她并不像原先以为的那么软弱,哪怕这坚强仅仅是愚蠢的表现。
羽田大致对了下数目,对夏臻襄笑道:“冯太太也是硬骨头,连装装样子都不愿意,只好又让冯先生多费这一箱子钞票。”
夏臻襄也只是笑,摇摇头。
“光一个签字就值一箱钱,冯太太这只手真贵!你们中国人喜欢给贞洁烈妇立牌坊,倒是可以考虑给冯太太立一个,不过听说她和冯先生离婚了,不知道冯家给她立了会不会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