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内细细思索一番,遗憾地摇头,“没印象,也许是我看错了。_4?3~k-a′n_s_h!u′._c\o¨m^”
羽田正色道:“竹内君,任何与此人有关的事,只要你想起来什么,务必请随时告诉我!”
“一定!”
他们进了最贵的那间包房,是间日式构造的房间,夏臻襄和冯少杉已在此等候多时。
自从在爱丽丝酒吧吃过一吓后,夏臻襄足足有大半年没敢涉足公共场所,但这次是日本人邀约,他推拒不得,终于出来露面。这家位于法租界的吉祥饭店虽是中国人开的,但里面有几个日本人长包的房间,是特务处在租界活动的秘密地点之一,安全措施做得严密。
夏臻襄又强拉了冯少杉一道来,冯少杉欠他人情,也是不能不来。
“说是要介绍个新朋友给我认识。”他向少杉解释,“竹内正谦——最近刚从东北调来上海,和羽田是同乡。”
夏臻襄叹口气,又道:“其实还不是要为他同乡跟我讨一份好处?不要白不要。”
冯少杉不语。,w?d-s-h,u`c^h·e.n·g,.\c¢o/m~
“我知道你不乐意来,不过少杉兄,场面上的事该对付还是要对付一下,不必当真便是了。不瞒你说,这么些人里,我只服你一个:不站队,不阿谀,做自己的本分。但人呢,该软的时候要软,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这上海,大半是日本人的天下,欧美那些洋人躲在租界里,嘴上说安全,心里也都怕着呢!日本人真那么可怕?不见得!别看他们一天到晚谈武士道精神,呵呵,酒,钱,还有女人面前也软成一滩稀泥!说来说去,都是人,来中国为什么,还不是享乐,捞钱嘛!”
冯少杉喝一口茶,朝他笑笑,依旧没话。
夏臻襄又道:“我也知道运烟土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谁让我不争气,被家里赶出来,没本钱干点正经事呢!可就这样也总好过当个落魄儿。这世道,只认钱呐!少杉,你马上就要出任商会理事长,跟羽田搞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将来许多地方都能帮得上忙。”
不得不说点什么了,少杉道:“多谢夏兄提点。”
“哎!跟我客气什么!说起来,我的命还是你们冯家救下的。*看`书.屋` ?追¨嶵?欣.章^結~”
冯少杉有些意外,从未听说过这回事。
“那一年我也就七八岁模样,误食了佣人喂的不洁之物,染上很莫名的病,大夫看了一个又一个,就是不见好,昏迷不醒睡了近一个月,家里都准备给我办后事了,奶妈不死心,找了你父亲冯老先生来,是他给开的方子治好了我。这些年我一直记着。所以啊,只要是你们冯家的事,能帮的我一定帮!”
冯少杉再次道谢,这回语气真诚了不少。
移门呼的一声拉开,羽田带人走进来,嘴上大呼小叫,“夏先生,能够请你走出家门真不容易!”
夏臻襄起身相迎,“惭愧!惭愧!羽田君请我,冒着枪林弹雨也得来——请坐!”
羽田斜睨一眼冯少杉,“怎么冯先生也来了,稀客啊!”
夏臻襄解释道:“冯先生知道今儿是见羽田先生,便说要来凑个数儿,从前你们误会颇多,希望今天看我面子,能一并揭过。”
冯少杉道:“今后还请羽田先生多关照。”
夏臻襄见他态度柔和了不少,顿时很高兴。羽田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即把竹内介绍给他们,其余几人都是与夏臻襄常有来往的熟客,各自落座,不在话下。
第四十三章 :唯一
坐定后羽田方对冯少杉道:“不知冯先生还记不记得杨树庭?”
少杉自然记得,洛筝奶妈的儿子,曾托他救过。
“他现在是嘉定地区的所谓游击队队长,神出鬼没,专行破坏交通设施之事,县府已贴出通缉布告,悬赏捉拿他。”
见冯少杉沉默,羽田呵呵笑道:“我恐怕冯先生那会儿是救错了人,或者,冯先生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冯少杉直视他,平静道,“也可能是羽田先生搞错了人,同名同姓者多的是。”
“我们吃这碗饭的,绝不会拿这种事出来开玩笑!”
“那人呢,你们抓到了?审了?他承认了?我怎么听说吃你们这碗饭的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冯少杉虽面带微笑,语气却咄咄逼人。
羽田眼中堆积出愠怒,“冯先生今天真是来交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