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机行事,千万不可打草惊蛇。”小顾领命而去。赵福全靠向椅背,望着天花板,无奈地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果然,小刘离开联络点后,径首前往三井洋行。小顾远远地盯着,看到小刘满脸得意地从洋行里出来。待小刘走远,小顾又紧盯从洋行里走出的掌柜。只见掌柜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小顾瞅准时机,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用麻袋将掌柜套住。麻袋里传来掌柜惊慌失措的挣扎声和呼喊声,但很快就被小顾用事先准备好的布条堵住了嘴。小顾迅速将掌柜塞进一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扬尘而去 。
与此同时,陈砚秋坐在霞飞路的咖啡馆里,一边品着咖啡,一边拨通黄大哥的电话:“黄大哥,吴淞口岸的货今晚出发,批文我会让伙计送去。十六铺码头那边,明天晚上让杜老安排一场好戏,越热闹越好,受伤的兄弟都有重赏。”“陈老弟放心,我一定安排到位!”
挂断电话,午后的阳光正斜斜地洒在咖啡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我靠在咖啡店外的藤椅上,望着街边行色匆匆的路人,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咖啡杯,让醇厚的香气愈发浓郁。此次多方布局,环环相扣,从明子传递的情报,到与各方势力的周旋,再到仓库行动的策划,我反复梳理,确认并无明显疏漏。片刻后,我放下杯子,起身将几张钞票放在桌上,在服务员的微笑致意中,融入了街道的人流。
与此同时,在老街联络点的地下室里,小刘被小顾押到了赵福全面前。相较于平日里的恭敬模样,此刻的小刘双手被粗麻绳紧紧捆绑,头垂得很低,不敢首视赵福全的眼睛。赵福全坐在昏暗的灯光下,身形显得格外落寞,眼中满是痛心与不解:“我宁愿叛徒是小顾,或是其他人,怎么会是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啊!”
小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赵老,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那天鬼迷心窍去赌场,本想赢点小钱,没想到越陷越深,最后欠了赌场50个力子钱。后来才知道,赌场老板竟是山竹门下的人,他早就知道您是革命军,还知道您救过陈老一命。他威胁我,要是不帮他传信,就把我全家都拖下水,还答应只要我照做,就免除我的债务,我……我实在没有办法啊!”
赵福全眉头紧皱,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刘,这些年,我从未怀疑过你。有好处,我哪次少过你?我向来恩怨分明,对有恩之人,不惜性命相报。可你……”还没等赵福全说完,小刘情绪激动地哭诉起来:“赵老,我跟了您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赵福全脸色一沉,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你明知背叛意味着什么,却还是选择了这条路。”小刘突然站起身,脸上满是不甘:“老赵,当年你是富家少爷,衣食无忧,我跟着你也过了一段好日子。可后来呢?你为了所谓的革命理想,放弃了一切,如今东躲西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呢?我跟着你又得到了什么?我不过是想为自己和家人谋条出路,这难道有错吗?”
赵福全心中一阵刺痛,他强忍着悲愤,对小顾挥了挥手:“带下去,留全尸,找个地方好好安葬。”小刘被小顾等人架着往外走,双脚拼命地踢着地面,嘴里骂道:“赵福全,我为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却如此绝情!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那尖锐的叫骂声,在地下室的通道里久久回荡。
赵福全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双眼渐渐湿润。他想起了和小刘相识的过往,那时小刘还是个充满热血的青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他曾无数次在心中认定,小刘是值得信任的兄弟。可如今,一切都己物是人非。赵福全不希望小刘是叛徒,不希望看到他出现在敌人的阵营里,更不希望多年的情谊,最终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容不得他有半分逃避。赵福全靠向椅背,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试图平复情绪,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小刘的身影,以及这些年他们共同经历的风风雨雨。渐渐地,赵福全感到眼前越来越模糊,最终,在无尽的痛苦与疲惫中,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昏了过去。地下室里,只剩下摇曳的灯光,孤独地见证着这一切。
在南京路的酒居日料店,三井洋行大佐和山竹门下一边欣赏舞妓表演,一边举杯畅饮。“大佐先生,这次连环计堪称绝妙,陈砚秋这次插翅难逃。”山竹门下满脸谄媚。“这也多亏你出的主意,用小刘这条小鱼引出赵福全和陈砚秋。”大佐得意洋洋,“小刘刚才来报,他们明天晚上要偷袭仓库。”“陈砚秋今晚还在李福居宴请杨钱和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