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做个了结了,再这样下去,整个家都要被拖垮。”婉瑜看着他,轻声说道:“把扬钱叫回来,我们好好和他谈谈。”
陈砚秋当着婉瑜的面,拿起电话:“接巡捕房厅长扬钱。”电话拨了几次都无人接听,过了好一会儿,对方回拨过来:“扬钱出去了,不在办公室。”陈砚秋挂断电话,怕婉瑜担心,谎称:“扬钱带队出去抓人了,等会儿我派人叫他回来。”婉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让婉婷推她去院子里晒太阳。陈砚秋望着婉瑜在阳光下的身影,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必须解决扬钱的问题。
陈砚秋带着管家乘车来到西青薇楼。这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是上海滩有名的销金窟。陈砚秋打听到扬钱常来捧新头牌茉莉,便让管家进去叫人。管家熟门熟路地走进西青薇楼,很快就找到了扬钱。此时的扬钱醉醺醺的,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正和几个女人嬉笑打闹。管家走上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扬钱虽满脸不情愿,但还是跟着管家走出了西青薇楼。
管家将扬钱扶上车,陈砚秋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行人回到陈府。沈妈早己准备好了醒酒汤,扬钱喝下去后,一阵反酸呕吐,意识逐渐清醒。他迷迷糊糊地说道:“姐夫,你怎么也来这种地方?不怕姐姐生气?”还没等陈砚秋开口,婉瑜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扬钱,看清楚,这里是你姐家。”扬钱揉了揉眼睛,环顾西周,这才清醒过来:“姐夫,你费这么大劲找我,有什么事?”
陈砚秋使了个眼色,下人纷纷退下,屋内只剩下陈砚秋、婉瑜和扬钱。陈砚秋缓缓说道:“茗叶要回国了,后天到。在这之前,我们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他看了婉瑜一眼,接着道:“关于你的身世。”扬钱疑惑地皱起眉头:“我的身世?姐夫,你别开玩笑了。”婉瑜神情严肃:“扬钱,我们虽一起长大,但你不是我亲弟弟。父亲临终前告诉我,你是他结拜大哥的孩子。当年你父亲被仇人追杀,无奈将你托付给我们家,留下这个团龙琉璃鼻烟壶作为信物。”
陈砚秋将鼻烟壶放在扬钱面前:“现在物归原主。我答应过扬掌柜,等你成年就告诉你真相。如今,是时候了。”扬钱捧着鼻烟壶,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他望向婉瑜,试图从她眼中找到否定的答案,可婉瑜坚定的目光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此时,扬钱的酒彻底醒了,他愤怒地嘶吼道:“你们现在告诉我这个,到底什么意思?”
婉瑜轻声说道:“我们一首把你当亲弟弟,也按父亲的遗愿照顾你长大。如今告诉你真相,是希望你能懂事,担起责任。你还记得父亲去世时,你在做什么吗?大哥照顾你这么多年,他也老了,该你自己独立了。”扬钱的眼眶瞬间湿润,心中涌起无尽的愧疚。他表面玩世不恭,内心却对这个家充满感情。在家人的溺爱下,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也从未真正长大。
婉瑜接着说道:“你真以为自己牌技高超,能天天赢钱?别人为什么请你抽福寿膏,捧头牌却不要钱?为什么你随意从家里拿钱,我们从不阻拦?为什么你不管事,却能稳坐巡捕房厅长的位置?”这一连串的质问如惊雷般在扬钱耳边炸响,让他无言以对。
还没等扬钱开口,婉瑜又继续说道:“我们虽不是亲姐弟,但我一首把你当亲弟弟看待。有什么好东西,我自己舍不得吃,先给你。你姐夫也一心为你着想。可你看看自己,抽烟、赌博、嫖女人,哪像个正经人?你对得起辛苦养育你的老扬,对得起和你一起长大的我,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那些盼着你有出息的人吗?”
婉瑜的话如一把把利刃,刺痛了扬钱的心。他瘫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内心充满了悔恨。突然,他站起身,冲出门外。婉瑜想要阻拦,却被陈砚秋拦住:“让他去吧,给他点时间消化。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婉瑜看着陈砚秋,默默地点了点头。
此时,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陈砚秋和婉瑜望着窗外的暴雨,心中默默期盼着扬钱能早日醒悟,也期待着茗叶的归来,为这个家带来新的希望……而在这风云变幻的上海滩,陈家人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在这波谲云诡的时代洪流中,一切都是未知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