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去安排车辆和人手。

傍晚，我们乘坐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向李福居酒楼。车窗外，华灯初上，法租界的霓虹灯闪烁不停，街道上车水马龙，一片纸醉金迷。但我知道，这繁华的表象下，暗流涌动，危机西伏。

抵达酒楼后，管家下车为我打开车门，又低声吩咐司机去安排枪手。李福居掌柜早己在门口等候，见到我，满脸堆笑地迎上来：“陈老，大佐先生己经在雅间候着了，请随我来。”

我和管家跟着李福居穿过迂回的走廊，雕花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墙壁上的仕女图映照得栩栩如生。来到雅间，推开门，山本至治正坐在主位上，看到我，起身热情地招呼：“陈老，快请坐！”我按照礼节，坐在山本至治的右手边。这时，我注意到他左边坐着一个年轻人，目光如炬，透着一股冷峻的气息。

山本至治介绍道：“这位是杨名，我的保镖兼翻译。”杨名起身，微微鞠躬：“陈老，久仰大名，请多多指教。”我看着杨名，总觉得似曾相识，思索片刻，突然想起在虹口体育场的擂台赛上见过他。“杨名，这名字不错，寓意名扬天下，很有气势。”我笑着说道。杨名谦逊地笑了笑：“陈老过奖了，不过是个普通名字罢了。”

山本至治端起酒杯，说道：“陈老，您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重要合作伙伴，听三井洋大佐说，你们不打不相识，如今还保持着生意往来，这是好事！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杨名放下酒杯，目光灼灼：“陈老，前几日我去陈记药行给大佐先生取药，无意间看到里屋挂着扬长风先生的字幅，听伙计说，他曾是药行的掌柜。”我点点头，感慨道：“没错，陈记药行是扬长风掌柜传给我的，我娶了他的女儿，便接手了这份家业。我这人念旧，所以内堂还保留着过去的陈设。不知杨先生提及此事，有何用意？”

杨名显得有些激动，从怀中掏出一个凤凰琉璃鼻烟壶，递到我面前：“我听杨钱厅长说，他见过与这个极为相似的东西。”我接过鼻烟壶，仔细端详，这鼻烟壶质地温润，工艺精湛，年代久远。我想起扬掌柜临终前，将一个鼻烟壶交给我，说是他结义大哥留下的，日后其儿子重逢时，可作为相认的信物。

杨名急切地问道：“陈老，能否让我看看那个鼻烟壶？”我说道：“东西我己经交给杨钱了，你可以找他。”听到这话，杨名心中更加确定，眼前的陈砚秋就是自己阔别多年的亲生儿子。但他强压着内心的激动，端起酒杯：“陈老，我敬您一杯！”说罢，一饮而尽。我也陪着喝了一杯，心想这杨名倒是个性情中人。

这时，山本至治大手一拍，三个身着华丽和服的舞妓鱼贯而入，跳起了传统的日本舞蹈。舞妓们舞步轻盈，身姿婀娜，手中的扇子和手帕随着音乐节奏上下翻飞。山本至治看得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我和杨名则默默喝着酒，偶尔对视一眼，独自饮酒。

我见山本至治此番似乎只是为了联络感情，便示意管家让门外的枪手退下。管家领会我的意思，悄悄走了出去。山本至治见状，问道：“陈老的管家怎么了？”我笑着解释：“他年纪大了，许是去上厕所了。”一场小插曲过后，酒局继续，众人有说有笑，气氛看似融洽。

酒局结束时，夜己深沉。管家扶着我走出酒楼，坐进车里。汽车缓缓启动，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上。管家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老爷，今天这个杨名很奇怪，一首在打听您以前的事。而且，黑龙会当家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么凶狠了。”我摆摆手：“我也不清楚，只要没有恶意，就随他去吧。这世道变幻莫测，很多事，强求不得。”

车窗外，月光洒在街道上，树影摇曳，仿佛无数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我知道，今晚的酒局，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更大的危机，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