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怅然。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而未来会如何,我也陷入迷茫之中。
缓缓迈出景泰庄的大门,脚步沉重而迟缓,心中被阴霾填满。本可顺手拦一辆黄包车径首回家,可满心的压抑让我渴望在步行中舒缓情绪,呼吸几口所谓的“新鲜空气”。
走在街头,入目之处是一片热闹繁华。街边店铺林立,招牌幌子随风摇曳,行人如织,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好一幅熙攘的市井图景。可我心里清楚,这看似美好的表象下,实则暗藏汹涌,绝非好兆头。1927年,国内局势动荡不安,列强环伺,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这城市看似光鲜的背后,是无尽的黑暗与悲惨。
拐进一条小巷,便能看到一群群衣衫褴褛的人蜷缩在角落里,他们眼神空洞,面如菜色,在饥寒交迫中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生命在他们身上己被消磨得所剩无几。再回到主街,又一幕悲剧刺痛我的双眼。只见一个男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身旁是他哭成泪人的妻子和年幼无助的孩子,而他这么做,仅仅是为了凑够钱买那害人的仁丹膏。为了这小小的药丸,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卖妻卖女,家破人亡。
我望着这一切,满心的悲愤与无奈。我深知这背后是列强的经济侵略和丑恶阴谋,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夫,在这滔滔浊流中,竟感到如此渺小,如此无能为力。每一步前行,都像是踩在这片苦难大地的伤口上,而我除了眼睁睁看着悲剧上演,竟毫无还手之力,徒留满心的悲凉与愤懑。我走在路上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我没有一剂药剂能救下垂死的大象,我改变不了任何局势。这也许就是我的悲哀吧。
我路过钱潮百乐门,本想进去找扬钱。那百乐门灯火辉煌,音乐声、欢笑声从里面传出来,与外面的苦难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我制止住了,因为这也许就是扬钱自己想要的生活呢,那我们何必要去打扰他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为何要去给别人选择路走呢。我此时傻笑了一下接着往前走。
来到了自己的药行,本想回去了,看到水生眼尖的看着我在那里,立马喊道:“老爷,你怎么来了。”我随口说道:“早上无聊,出来走走消化消化。”我打着马虎眼随即又说道:“水生,现在店里店里生意怎么样。”
水生摇摇头说道:“老爷,现在生意很差,都被仁丹膏抢走了。我看到我的一个好朋友他们一家因为仁丹膏弄的家破人亡,我很难过。”我随即摸摸水生的头说道:“别难过,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虽然这样安慰着水生,但是自己却对现状没有一点办法。
水生点点头,说道:“现在就止血丸这个药还苦苦撑着,我怕后面不好做。”我随即说道:“没事的,不行就关几个药店,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受苦的。”水生满意的点点头,屁颠屁颠的跑去接着干活了。
我站在门外看着忙碌的药行,叹口气,叫了一辆黄包车回家去了。
傍晚,我拖着如灌铅般沉重的双腿回到家。刚到门口,管家便神色慌张,脚步踉跄地飞奔过来,声音颤抖得厉害:“老爷,不好了,景泰明子他们一家……”
话还未说完,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急切地打断他:“明子家怎么了?”
管家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可说出的话还是让我如遭雷击:“明子他们家刚才被人灭门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瞪大双眼,嘶吼出声,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与愤怒。
管家被我的样子吓得一颤,又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那一刻,我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僵在原地。早上还与明子相见,她那羞涩又深情的告白仿佛还在耳边,怎么转瞬之间,就成了阴阳两隔的永别?
“备车,去景泰明府!”我大喊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汽车风驰电掣般驶向明府,一路上,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与明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望向我时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我却因身份和世俗的顾虑,始终无法坦然回应这份感情。
车子停在明府门口,眼前的景象惨不忍睹,残垣断壁,遍地焦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火味和血腥味。我跌跌撞撞地冲进去,看着曾经熟悉的庭院如今一片死寂,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明子!明子!”我一声声呼喊着,声音在空荡荡的废墟里回荡,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我怎么也想不到,早上的那次告别竟真的成了永别。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未曾回应的感情,此刻都化作了无尽的悔恨。我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地上,泪水决堤般涌出。管家小心翼翼地上前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