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说罢，他拿着手枪对着陈砚秋比划了一下，恶狠狠地说道：“快点把《本草天工开物》交出来！”陈砚秋此时满心懊悔，愤怒地说道：“你们……太……”话未说完，门下接着说道：“陈老，你以为这几天那么多单子为什么便宜你？那是大左先生的计策，为的就是用偷盗的药方做出来的药和你送来的药做比对，看看是不是一样，所以才让你多活了这么久。”随即，门下看了一眼陈砚秋，又说道：“现在比对成功，药碾也马上到手，回去把锦盒取出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就在众人以为胜券在握之时，突然，人群中有人举起手枪朝陈砚秋开了一枪。“砰！”枪声如炸雷般在江边响起，子弹裹挟着刺鼻的硝烟，带着死亡的气息破膛而出。千钧一发之际，陈砚秋条件反射地侧身闪躲，那枚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却首首击穿了他胸前的表盖。刹那间，黄铜齿轮与翡翠表针如暗器般西射而出，在空中疯狂飞旋，时间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切割成了两半。半片齿轮裹挟着凌厉的气势，精准地嵌入药碾龙尾；另半片则像夺命飞镖，狠狠扎进了开枪者赵德福的左眼。赵德福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双手捂住眼睛，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正在此时，立马有2个浪人挥舞着武士刀，像饿狼般朝陈砚秋扑了过来。陈砚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把锋利的胁差己经无情地插入他的肋骨之中。陈砚秋闷哼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但他紧紧攥住插在肋间的胁差，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刃不断滴落，洇红了他的衣衫。他踉跄着后退，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醒目的血印。怀中的鎏金药碾，在这混乱与血泊之中显得格外醒目，上面沾满了粘稠的血迹，既有日本浪人那令人作呕的黑血，也有陈砚秋自己滚烫的鲜血。

此时，大左看着陈砚秋狼狈的样子，不禁大声嘲笑起来：“陈桑，没想到你也有今天！”陈砚秋咬着牙，试图挣扎着站起来，然而，紧接着，另一把胁差又狠狠插入了他的后背。陈砚秋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晃着，眼神逐渐黯淡，气若游丝地看着眼前的众人。此时的赵德福捂着左眼，疯怒地冲上来，对着陈砚秋踢了几脚，接着从他的虎口处撕掉一块人造的皮革，恶狠狠地说道：“陈老，我让你死个明白，你看看这个蜈蚣，熟悉不？”陈砚秋死死盯着那个蜈蚣标志，眼神中充满了仇恨，恨不得上去咬上一口。无奈身体早己虚弱不堪，一口气没提上来，他吐出最后一个浊气，睁着双眼，带着满心的无奈与不甘，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害得婉瑜落下残疾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赵德福，在他眼中，赵德福永远是一个跳梁小丑，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人。

此时的街道上，黄包车铃铛声、路人惊呼声、浪人的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混乱而血腥的交响曲。大左见状，得意地走上前，翻过陈砚秋的尸体，粗暴地扯掉他青衫上的纽扣，一把拽下挂在脖子上的药碾。此时，放在陈砚秋内衣口袋的6个蟹粉汤包沾着血水从内衣口袋滚落下来。大左一脚踩在汤包上面，汤汁飞溅而出，随即开口说道：“你去下面做一个饱死鬼吧。”说罢，他用军靴在包子上狠狠地碾了几脚，仿佛在践踏陈砚秋最后的尊严，接着说道：“让巡抚房来处理尸体，我们撤。”随即，哗啦啦一帮人如潮水般迅速撤离。躲在角落的6个人目睹这一切，吓得瑟瑟发抖。二狗见此情形，颤颤巍巍地从陈砚秋尸体的口袋里拿走了那11根黄金，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立马跑得无影无踪了。

黄浦江边恢复了短暂的平静，唯有那滩血迹和破碎的汤包，还残留着刚才那场血腥厮杀的痕迹，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