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刺刀利落地撬开一盒缴获的牛肉罐头。

看到江岳风尘仆仆的身影，他随手将刚打开的罐头递了过去：

“喏，还是你们送来的‘礼物’。”

江岳也不客气，接过来狠狠扒了几大口，滚烫油腻的肉块下肚，才驱散了些许寒意与疲惫。

他抹了把嘴，声音洪亮却带着嘶哑：

“报告旅长！独立团于昨夜，在兄弟部队有力配合下，对敌十六旅团第三步兵大队发起攻击！现己确认，全歼该步兵大队，击毙大队长山田健少佐！”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有力：

“同时，全歼配属之炮兵中队、工兵中队、辎重中队及医护小队！ 合计毙伤俘敌两千余人！”

说着，他双手捧上一柄略有弯曲的佐官刀，

“这是山田少佐的佩刀。可惜被‘没良心炮’震弯了——那小子，就是被震死在指挥位置上的。”

旅长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江岳脸上，又扫过那柄弯曲的战刀。

空气仿佛凝固了。这份战报的分量……太重了！

前所未有的大胜！

足以震动整个战区！

即使现在部队立刻转入休整，这辉煌的战绩也足够登上报纸头版，让全国军民振奋上半个月！

但是……他手中三个蓄势待发的主力团，还没真正发力呢！

后续的作战计划，庞大的战场态势图，瞬间在旅长脑中飞速旋转、碰撞。

过了足有十几秒，那令人窒息的沉默才被江岳小心翼翼的声音打破：

“旅长？”

“嗯？”

旅长仿佛从深海中浮出，猛地回过神。

“李团长……还在等您的下一步指示。”

江岳提醒道。

旅长没有立刻回答。

他背着手，在那狭小得仅容转身的临时指挥部里，缓缓踱了两步。

脚步沉重。突然，他停住，目光锐利地射向江岳：

“伤亡……怎么样？”

“全团……”

江岳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阵亡二百七十九人，重伤一百零三人，轻伤……不计其数。”

他声音低沉下去，

“黑夜……对鬼子是噩梦，对我们同样是炼狱。幸亏……是一开始就拼死敲掉了他们的炮兵。”

旅长眉头紧锁，又踱了半步：

“缴获？”

“九二式重机枪西挺，掷弹筒十二具，迫击炮六门，三八式步枪……”

江岳流利地报着数字，但旅长的目光，却己越过他的肩头，投向硝烟弥漫的远方天际线。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腰间的枪套，一个关乎整个战局走向的、极其冒险又极具诱惑力的计划轮廓，正在他心中急速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