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就拎起来了!跟提个空麻袋似的!”
江岳眯起眼,仔细看去。
那汉子正弯腰解开米袋口的麻绳。
江岳晃悠着走上前,还没开口,那汉子己经抬起头,脸上堆起生意人的笑,声音洪亮:
“客官!看看咱这小米!正宗坡地货!熬汤米油厚,养人得很!您来多少?”
江岳没有看米,目光锐利地首视着汉子的眼睛,忽然压低了声音,如同耳语:
“我说后生,你这身板,这力气,窝在这儿卖小米?不去打鬼子,可惜了!”
那汉子笑容一僵,警惕地左右扫视一圈,确认无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嗓子,苦笑着反问:
“老总……哪条道上的?”
江岳藏在袖子里的手,不动声色地比划了一个“八”字。
汉子眼神一凝,随即黯然地摇摇头,声音更低,带着无奈:
“八路打鬼子……是这个!”
他悄悄竖起大拇指,
“可俺家里……还有老娘要照应……对不住了,两位长官。长官放心,等送走了老娘,俺一定去投八路!打鬼子!”
这段对话,和江岳模糊记忆里的轨迹重合了。
他心中了然,却也只能摇摇头,带着一丝惋惜和不容置疑的期待:
“想通了,去独立团找我江岳!记住了!像个爷们一样来!”
那汉子深深看了江岳一眼,没再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继续弯腰解开米袋,仿佛刚才那番关乎生死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街市依旧喧嚣,但这短暂的接触,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江岳心头激起了层层涟漪——这个力能扛鼎的汉子,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