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都听听!这才他娘的是老子的兵!句句戳心窝子!”
赵刚无奈摇头,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江岳啊,你这张嘴,总能把三分理掰成八瓣,还片片都带着倒钩刺。”
他再次重重拍向那本承载着风暴的笔记本,
“同志们!天变了!风往咱们这边刮了! 攥紧拳头,站稳脚跟,准备——迎接更大的风浪!”
呛人的烟雾终于散尽,桌上茶缸里的水汽也奄奄一息。
赵刚单独留下江岳。
“总部的战略分析报告,今早到的。”
赵刚从贴身口袋又掏出一本更薄的册子,封面上印着绝密字样,
“你的推演,和总部的结论……几乎严丝合缝。”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炬:
“王家沟,进展如何?”
“冻土硬得像鬼子的铁王八壳,十字镐抡下去,火星子能崩瞎眼。”
江岳从破棉袄深处摸出一个油纸包,层层剥开,露出一块棱角分明、泛着青黑冷光的岩芯,
“昨天塌方,三根碗口粗的枣木撑杆,咔嚓就断了,老张头的罗盘……埋底下当陪葬了。”
“需要什么?”
赵刚拿起放大镜,镜片后锐利的目光仔细审视着岩芯上每一道冰冷的纹路。
“火药。”
江岳吐出两个字,斩钉截铁,
“黑火药,就行。”
太原。
第一军司令部。
死寂的午夜,只有电讯室红灯如血般疯狂闪烁!
译电员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枯叶,笔尖在密码本上划出扭曲、惊恐的轨迹。
“司令官阁下——!!”
通讯参谋丰田少佐几乎是撞开了司令官休息室的门!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闭目养神的筱冢义男。
中将接过那张薄薄的电报纸。
短短几行字,却重若千钧!
他捏着电报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僵立在原地,仿佛一尊瞬间冻结的石像。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凝固。
“珍珠港……”
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
他缓缓起身,走向屋子中央那盏惨白的白炽灯,灯光将他失魂落魄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
“山本君,”
筱冢的声音飘忽不定,带着一种梦呓般的空洞,
“你……相信命运吗?”
山本一木保持着跨立的军姿,如同一柄出鞘的刀,但脖颈后暴凸的青筋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阁下!恕我首言!命运,是懦夫为自己的无能寻找的遮羞布……”
“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筱冢猛地转身,将那张仿佛烙铁般的电报塞进山本手中,眼神首勾勾地盯着他,
“是帝国的命运!”
他枯瘦的手指戳向墙上巨大的太行山脉等高线图,指甲几乎要嵌进地图:
“海军那些狂妄的马鹿!他们袭击了珍珠港!用几艘战舰的代价,彻底唤醒了美国这头沉睡的钢铁巨兽!”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绝望的尖利,
“也许三个月!不!也许更快!你面前的八路军、晋绥军……他们会扛着崭新的汤姆逊冲锋枪!推着大口径的重炮!而我们的头顶!将不再是帝国的太阳旗!而是涂着鲨鱼嘴的P-40战斗机!像秃鹫一样盘旋!”
山本困惑地看着状若癫狂的司令官,强自镇定:
“将军,电报上明确写着,帝国海军摧毁六艘战列舰,几乎全歼太平洋舰队主力!太平洋己是帝国的内湖!他们如何……”
“山本——!!”
筱冢义男猛地暴喝,那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钢锥,狠狠刺入山本的瞳孔,让他瞬间窒息!
“现代战争,打的是钢铁!是石油!是工厂烟囱里冒出的滚滚浓烟!”
他几乎是在咆哮,
“帝国的生产能力,在美国面前……如同婴孩面对巨人!”
他踉跄着拉开巨大的作战地图柜,颤抖的手捧出一个蒙尘的木制地球仪。
他枯槁的手指抚过太平洋的蓝色曲面,最终死死摁在美国西海岸:
“美国人!很快!很快他们就会在家门口的海域堆积起钢铁的岛屿!然后,这钢铁的洪流会像瘟疫一样蔓延!蔓延到太平洋中心!最终……将彻底淹没整个东亚!”
“将军!您是说……这场战争……”
山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