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
昏暗的灯光下,二大妈早己准备好热毛巾,一边给老伴擦着脸,一边叹气埋怨:“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动什么气?为那两个……唉,不值当!大半夜的折腾,再冻着!”
刘海忠坐在旧藤椅上,胸口还在起伏。
他接过二大妈递过来的一杯热茶,闷头喝了一大口,热流勉强压下翻腾的思绪。
刘光福不解地问:“爸,这事儿……您怎么看?傻柱和秦淮茹他们……”
刘海忠摆摆手,重重地把茶杯顿在桌上:“甭提了!腌臜事!”他脸上怒色未消,更多的是烦闷和一种说不上来的挫败感,
“柱子糊涂!糊涂透顶!那点心思……哼!那秦淮茹也不是个好东西!哭哭啼啼,解释就是掩饰!李卫东……李卫东……”
提到这个名字,刘海忠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语气复杂,“……是个狠角色!但傻柱自己授人以柄,怪得了谁?!规矩就是规矩!这院里……风气不能坏!”
他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强行定论。
他烦躁地站起身,走到床边的柜子旁,摸索出一瓶喝剩半瓶的二锅头和一个粗糙的瓷杯。
他没用菜,首接倒了满满一杯辛辣的白酒,仰头猛地灌了下去。
烈酒入喉,像一条火线从喉咙烧到胃里,呛得他咳嗽起来,脸上泛出病态的潮红。
他一言不发,又倒了第二杯,再一口闷了下去。
借着这股烧心的酒意,仿佛才能驱散刚才那一幕幕带来的憋屈、愤怒以及内心深处对李卫东那雷厉风行手段的一丝……莫名忌惮。
这酒,不是为了庆祝,更像是一种麻痹自我、宣告今晚闹剧落幕的仪式。
而此刻,贾家屋内。
昏黄如豆的油灯,吝啬地投下一小片摇曳的光晕,无法驱散弥漫在屋中的阴冷、绝望和浓得化不开的耻辱感。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混杂着地面积雪带进来的湿冷霉气和贾张氏身上散发的老朽酸腐气。
贾张氏靠在冰冷的炕沿上,浑浊的老眼像两盏鬼火,盯着被秦淮茹小心放在墙角、成了烫手山芋却又无比珍贵的面袋子,又转向瑟缩着立在门边、脸色青白交加、仿佛连最后一点血色都被冻得凝固的秦淮茹。
“跪下!”贾张氏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渣子的鞭子,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响。
秦淮茹浑身剧震,刚刚经历过院中炼狱的她,此刻面对着婆婆这阴森的脸孔和话语,巨大的恐惧让她失去了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
她双膝一软,甚至没能挪动一步,就首挺挺地朝着炕沿的方向跪了下去。
地面砖石的冰冷透骨,瞬间包裹了她的膝盖。
“妈……”一声沙哑微弱的呼唤,带着无边的委屈和顺从。
贾张氏没理会她的哀鸣,目光锐利如刀,缓缓扫过她低垂的头颅、颤抖的肩膀,仿佛要刺穿她的皮肉,窥探她的灵魂。
“你今儿晚上……可是给老贾家长了大脸了!全院老少爷们,几十双眼睛看着!看我贾家寡妇深更半夜勾引男人!看着我那好孙子的妈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破鞋!”每一个字都像钝刀,在秦淮茹心口凌刺。
“不是的……妈……”秦淮茹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急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