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安居工程的塔吊重新转动时,林平正蹲在地基边缘,反复测量着钢筋间距。?2/咸¥`×鱼/|看`书£网??? |首,发$
秋阳穿过薄雾,在他侧脸投下清晰的轮廓,新冒出的胡茬上沾着细小的水泥灰。他的动作比从前慢了许多,指尖捏着尺子的力度却很稳,连林晓走到身后都未曾察觉。“进度比计划慢了三天。”林晓的声音带着笑意,踢了踢他脚边的工具包,“监理刚才还问,咱们的‘急性子’林总怎么转性了。”林平猛地抬头,膝盖在钢筋上磕出轻响。他慌忙站起身,手里的记录本哗啦啦翻到最新一页,上面用红笔标注着“钢筋间距误差≤2”,旁边画着个醒目的感叹号。“姐,安全第一。”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上次的事……我记着呢。”林晓望着他眼底的红血丝,想起事故后那周,他把自己锁在临时板房里,对着安全规范啃了三天三夜,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批注,连页边空白处都画着示意图。那时她隔着门缝看进去,只觉得心疼,此刻却从他眼里读到了比心疼更重的东西——是责任。上午的材料验收会上,林平的表现让所有人刮目相看。本地水泥厂送来的试块检测报告显示强度略低,供应商笑着打圆场:“民用建筑够了,差不离就行。”他却指着报告上的数字,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合同规定c30,实际检测c28,差2个标号就是不达标。”供应商的笑容僵在脸上,林平已经翻开了备用方案:“我联系了另一家厂,他们的试块检测合格,价格贵3%,但可以先供货后付款。”他把报价单推过去,指尖在“违约责任”条款上顿了顿,“您要是能按合同补货,我们还按原价收。”会议室里的空气有片刻凝滞,最终供应商叹了口气:“行,算你赢。我这就安排重新生产。”林平起身握手时,林晓看见他掌心的茧子又厚了些——那是这些天搬石块、扛资料磨出来的。午休时,林晓特意定了排骨汤,林平接过汤碗的手顿了顿,心里暖暖的。林平低头喝着汤,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骨髓的醇厚。不知怎的,眼眶突然一热,汤勺在碗里晃出细小的涟漪。下午的安全培训课上,林平站在讲台上,手里举着个变形的安全帽。“大家看这里,这是从10米高地方落下来造成的结果……。”话没说完就被台下的动静打断。一个年轻工人举手:“林总,我们都记着呢。你上周带我们看的事故模拟视频,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另一个接话:“我给我爸打电话,让他在工地必须戴安全帽,他还说我比监理都唠叨。”林平的嘴角慢慢扬起。培训结束后,林平没回办公室,而是往材料仓库走。保管员老李正在盘点钢筋,看见他来,笑着打趣:“今天又来查岗?”林平蹲下来,拿起一根钢筋对着灯光看:“这批螺纹钢的纹路有点浅,我量量直径。” 卡尺的读数显示“12”,比标准值少了0.2。林平在记录本上画了个叉:“这批得复检,合格了才能用。”老李的笑容收敛了些:“就差0.2,至于吗?林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有些误差看着小,出了事就是人命关天。”他把钢筋放回原位,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暮色漫过工地时,林平骑着电动车往回赶。路过一家废品站,他停下车买了个塑料模特——上次在建材市场看到的,打算用来演示安全帽的正确佩戴方法。老板笑着说:“你这小伙子,现在比监理还较真。”林平付了钱,把模特绑在车后座。晚风拂过,模特的塑料手臂晃悠悠的,像在跟他打招呼。回到工地,褚果正坐着看图纸。"明天住建局会过来听工程的质量报告,你准备下,到时你来讲。"“我有点紧张。”林平的声音带着难得的犹豫。褚果拍着他的肩膀笑:“你现在讲安全,比谁都有说服力。”林平突然想起林晓说过的话:“成长不是从不犯错,而是犯了错能扛住,改得了,还能从里面长出新的力量。”以前总觉得这是说教,现在才明白,那些在风雨里摔过的跤、流过的泪,终究会变成脚下的基石,让你站得更稳,看得更远。第二天清晨,林平比谁都早到工地。他拿着抹布,把公示栏里的安全标语擦得锃亮。阳光爬上塔吊的钢架时,他站在讲台上调试设备,笔记本摊开在“安全预案”那页,上面画着个小小的太阳,旁边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