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不怕晚,就怕藏着不说。”
他指着纸箱里的张照片,是他们刚认识时拍的,林丽坐在钢琴前,张凯站在旁边,笑得像个傻小子。
“你看那时候的我们,眼里有光,现在也该把光找回来了。”
周末,林丽约了林晓和褚果在咖啡馆见面。
她推开门时,褚果正拿着张图纸比划:“西城养老院的活动室,我打算隔出个小琴房,朝南的,有阳光照进来,
你弹琴时,老人能在外面晒太阳听,多好。”
林晓往她面前推了杯拿铁:“想好了?”
林丽点头,眼里的犹豫被坚定取代:“跟公司谈好了,下个月中旬交接完。”
她看着褚果手里的图纸,“琴房不用太大,能放下架钢琴就行,再放两盆绿植,像家里一样温馨。”
“我已经让平子去挑钢琴了,”褚果笑着说。
“他说要找架二手的,音质好,还便宜,说‘咱姐弹啥琴都好听’。”
他翻出手机里的视频,林平正蹲在个旧货市场里,对着架棕色钢琴敲琴键,手指笨拙得像只小熊。
“你看这傻小子,为了给你找琴,昨天在市场转了一下午。”
林丽看着视频里的弟弟,眼眶热了。
那个总跟在她身后,抢她零食的小不点,如今已经能为姐姐撑起一片天了。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她抿了口咖啡,“怕自己做不好,养老院的管理跟公司行政不一样,要操心的事太多,我怕……”
林晓打断她,眼里闪着笑意。
“管理养老院也一样,用心就行,有我们呢,怕啥?”
离开咖啡馆时,深圳的晚霞正红得像片花田。
林丽望着天边的云,突然想起小时候在西城的傍晚。
她和林晓、林平坐在院子里,看父亲林大明修农具,母亲安然在灶台前忙碌,炊烟混着饭菜香,像首永远唱不完的歌。
“对了,”林晓突然想起什么,“豆豆说想跟你学钢琴,寒假带他回西城时,你可得教他弹
”她笑着说,“那孩子现在总说‘二姨是大钢琴家’,你可不能让他失望。”
林丽的脚步顿了顿,嘴角扬起笑意。
她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的场景,阳光透过琴房的窗,落在钢琴上。
张凯靠在门框上笑,父亲林大明则坐在门口,说“丽丫头弹得真好,比收音机里的还好听。”
手机响起,是林平发来的视频。
镜头里,西城养老院的活动室里,几个老人正围着台刚搬来的钢琴。
他们摸着琴键,像摸着稀世珍宝:“这钢琴真漂亮,等丽丫头来了,我第一个听。”
林平把镜头转向自己,脸上沾着灰,眼里却亮得像星星:“姐,琴找着了,音质特别好,你快来吧,老人们都等着呢!”
林丽对着屏幕,用力点了点头,眼里的泪终于落下来,却是甜的。
她知道,深圳的霓虹再亮,也照不进心里的角落。
而西城的向日葵,宛城的栀子花,还有家人的牵挂,才是能让心扎根的土壤。
打包好最后一个纸箱时,窗外的月光淌进房间,落在行李箱上。
林丽望着墙上的日历,离出发的日子还有二十天,却已经开始想念西城的阳光,想念养老院的笑声,想念家人围坐在一起的温暖。
她拿起手机,给林平发了条消息:“下月初,等我。”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林丽仿佛听到了远方的琴声,混着老人的笑声、孩子的喧闹、家人的叮咛,在月光里轻轻流淌,像首奔赴新程的歌。
她知道,这一次,她不是在逃离,而是在奔向真正属于自己的远方——那里有琴声,有花香,有家人,有值得用心守护的温暖。
而深圳的灯火,会在身后温柔地目送,像在说:无论走多远,家永远是起点,也是最温暖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