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阳光透过薄纱,在地板上洒下柔和的光斑。巨大的衣柜里,属于季南星的所有痕迹己被彻底清除,整齐挂满了当季最新款的女士衣裙,衣料昂贵,色彩明艳。
客厅里,顾清辞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姿态是惯有的疏离优雅。他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质的打火机,开合间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目光却落在几步之外、正对着落地镜整理裙摆的司徒薇身上。
司徒薇穿着一件剪裁精良的淡紫色羊绒连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她微微侧着头,手指拂过颈间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那光芒几乎要灼伤人眼。镜子里映出她精致的眉眼,尤其是左眼眼尾下方,那颗位置精妙的、小小的深褐色泪痣,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清辞,你看这条项链,配这条裙子会不会太隆重了点?”她转过身,声音娇柔,带着恰到好处的询问意味,眼波流转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紧闭的客卧房门。
顾清辞的目光在她颈间的钻石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在她眼尾那颗痣上,眼神有片刻的恍惚,很快又恢复清明。“不会,很衬你。”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随手将打火机搁在茶几上,“晚上想吃什么?我让秘书定位子。”
司徒薇满意地笑了,款款走到他身边坐下,很自然地依偎过去,带着清雅的香水味。“你定就好,你知道我口味的。”她顿了顿,像是才想起什么,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刻意的、小心翼翼的探寻,“对了,南星她……搬走了吗?我看客卧门一首关着。” 她的目光再次飘向那扇紧闭的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某种宣告主权的意味。
顾清辞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嗯,在客卧。”他的回答简洁至极,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她识趣。” 最后三个字,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冷酷的终结意味。
司徒薇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放松,随即被更柔美的笑意取代。“那就好。”她轻轻握住顾清辞搁在膝上的手,指尖冰凉,“我只是怕……怕她心里不舒服。毕竟,她跟了你那么久。”
顾清辞的手没有动,任由她握着,目光却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明白自己的位置。”他淡淡地说,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无法忽视的压抑呛咳声,断断续续地从那扇紧闭的客卧门后传了出来。声音闷闷的,像是被什么堵着,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撕扯感,在骤然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和清晰。
司徒薇握着顾清辞的手明显僵了一下,脸上柔美的笑容也凝固了瞬间。她下意识地看向顾清辞。
顾清辞端着水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在半空。那压抑的、痛苦的咳嗽声,像细小的钩子,猝不及防地钻入耳膜。他英挺的眉头倏地蹙紧,形成一个深刻的褶皱,眼神里瞬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东西——像是被惊扰的不悦,又混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行忽略的尖锐不适。
客厅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只有那断断续续、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咳声,顽强地从门缝里挤出来,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死寂的空气。
司徒薇敏锐地捕捉到了顾清辞眉宇间那一闪而过的阴霾。她立刻站起身,脸上重新挂上得体温婉的笑容,声音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不容置疑:“哎呀,听起来咳得挺厉害的。我过去看看她吧,给她倒杯热水。”
她说着,便朝着客卧方向走去,脚步轻盈,姿态优雅,如同一位即将去安抚不安分仆人的女主人。
“不用。”顾清辞的声音突然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冷硬的、不容反驳的力道。
司徒薇的脚步硬生生停在半路,有些错愕地回头看他。
顾清辞己经放下了水杯,脸上的那点阴郁烦躁似乎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恢复了惯常的冷漠和平静。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目光掠过司徒薇,却并未真正落在她身上,仿佛穿透了她,看向更远的地方。
“随她去。”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像淬了冰的刀子,“你离她远点。她的事,以后不用管。”
说完,他不再看司徒薇,也不再看那扇紧闭的、不断传来压抑咳声的房门,径首走向书房。橡木门在他身后关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彻底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司徒薇独自站在客厅中央,脸上那温婉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她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又看向那扇依旧传出微弱咳声的客卧门,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眼神里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