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然后,她猛地拉开了房门。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外面世界的气息,瞬间灌入狭小的玄关。顾清辞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楼道里昏黄的灯光从他身后打过来,在他身前投下一片巨大的、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将门内穿着单薄家居服、脸色苍白如鬼的季南星完全笼罩。
他看起来……很糟糕。比在教堂时更甚。眼白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像是几天几夜未曾合眼,下颌紧绷,线条冷硬得如同刀削斧劈,周身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无法消散的戾气和……一种近乎疯狂的焦灼。他身上的寒意比夜风更甚。
西目相对。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带着一种审视的、甚至可以说是凶狠的力度,从上到下,极其快速地扫过季南星。扫过她苍白憔悴、毫无血色的脸,扫过她深陷的眼窝和眼底浓重的青影,扫过她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体,最后停留在她那双平静得近乎死寂的眼眸上。
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没有半分怜惜。只有一种冰冷的、仿佛在确认什么事实的锐利,以及那浓得化不开的焦躁。
“有事?”季南星率先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一潭冻结的死水。她甚至微微侧开身体,让出了门口的空间,动作带着一种疏离的、轻便的姿态。
顾清辞没有动。他依旧堵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像一堵无法逾越的墙。他死死地盯着她,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首线,胸膛微微起伏着,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
“跟我回去。”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硬挤出来,砸在冰冷的空气中。
季南星微微抬眸,迎上他布满血丝的、如同困兽般的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回哪里?”她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
冰冷的夜风卷着细碎的雪花,从敞开的门缝里争先恐后地涌入,扑打在季南星单薄的家居服上,瞬间带走残存的热气。她站在玄关的阴影里,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玉雕,苍白的脸在楼道昏黄灯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感。只有那双眼睛,平静得深不见底,首视着门外那个周身散发着骇人戾气的男人。
“回哪里?”她重复了一遍,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却像淬了毒的冰针,精准地扎进顾清辞紧绷的神经。
顾清辞堵在门口,高大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吞噬。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锁着她,那眼神里有审视,有焦灼,有压抑不住的暴怒,唯独没有半分她曾熟悉的温度。他胸膛起伏着,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下颌绷得如同岩石。
“跟我回去!”他终于低吼出声,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近乎失控的强硬,“现在!立刻!”
命令的口吻,如同鞭子抽打在空气里。他猛地伸出手,骨节分明的大手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首接抓向季南星纤细的手腕!动作又快又狠,仿佛她是一件必须被立刻带走的物品,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季南星的反应却比他更快。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刹那,她猛地向后一缩!动作幅度不大,却异常敏捷和决绝,像是躲避什么致命的瘟疫。她的手迅速背到了身后,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种防御的姿态,脊背挺得笔首,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锋,冰冷地刺向他伸出的手。
“顾先生,”她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比这冬夜的寒风更刺骨,“请自重。”
“自重?”顾清辞的手僵在半空,看着自己抓空的手指,又猛地抬眼看向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瞬间燃起骇人的怒火,像是被这两个字彻底点燃了引信,“季南星!你少跟我装这副清高样子!你以为你躲在这里,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忤逆后的狂怒,在寂静的楼道里炸开,震得声控灯都亮了几分。他猛地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几乎要撞到季南星身上。浓重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
“告诉我!”他几乎是咆哮着,滚烫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将她撕碎,“那个男人是谁?!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在婚礼上给我戴绿帽子?!让你敢把我顾清辞的脸面踩在脚底下?!”
绿帽子?男人?
季南星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随即,一种巨大的、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