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不安的是,所有路灯下的影子都太过活跃。*x·i?a,o·s+h/u,o.n_i!u\.`c~o.m\它们伸长脖颈,像向日葵追随太阳般齐刷刷转向洛尘的方向。当他经过时,那些影子甚至试图挣脱主人的脚踝,如同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般向他脚下汇聚。
“影子?“洛尘抬起手,看着黑雾在指尖流转。突然,一阵剧痛从太阳穴炸开。记忆碎片如锋利的玻璃渣刺入脑海:——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穿白大褂的男人用注射器刺入一个少年的脖颈将什么东西抽出,针管里是蠕动的黑影;——暴雨中的小巷,同样穿着道袍的自己将手按在一个金发女子胸口,黑雾从掌心涌入对方身体;——最后是史密斯死前扭曲的脸,他腹部的空洞里不是内脏,而是无数扭动的影子...剧痛退去后,洛尘发现自己陷在路中央,双脚深深插入沥青路面。更可怕的是,路面竟如液体般荡起涟漪,他的小腿已经沉入“地面“之下。远处传来警笛声,还有人群惊恐的尖叫:“影子!那些影子活过来了!“洛尘艰难地抽出双脚,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记忆从凭空生出——影子症,是了自己将影子症带来了。+w.a*n^b~e¨n?.^o*r+g.沥青路面如同活物般在洛尘脚下蠕动,每一步都留下漆黑的脚印。那些脚印很快膨胀起来,化作小型漩涡,吞噬着周围的光线。远处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影子症“这个名词突然浮现在他脑海——像是从记忆深海中钓起的沉船残骸。“原来是我带来的...“洛尘苦笑着穿过街道。行人们的影子正在上演一场诡异的叛变:醉汉的影子撕扯着主人的裤脚,老妇的影子掐住她的脖颈,连流浪猫的影子都化作利爪,抓挠着本体的小腿。越是扭曲的灵魂,其影子就越发狂暴,而最终这些扭曲的灵魂都会被替代,人们又会恢复平静。强森的公寓门虚掩着,门框上留着五道深深的抓痕。推开门时,铁锈味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玛丽亚倒在玄关处,她的双手保持着向前爬行的姿势,指甲全部翻起,地板上拖出十道血痕。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影子不见了——仿佛被什么存在整个“撕“走了。阁楼的门缝下渗出粘稠的阴影。+h_t·x?s`w_.*n′e′t~洛尘推开门时,木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斯兰特背对着他坐在窗边,怀里抱着米莎,正轻声哼着古老的摇篮曲。阳光透过玻璃,将医生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亮他怀中女孩青白的脸。“你来了啊。“灰斯兰特头也不回地说。他手中的手术刀优雅地划开米莎的胸口,取出那颗跳动的“黑暗心脏“。那团凝固的阴影表面,米莎的五官时隐时现,嘴唇开合仿佛在无声尖叫。“看看你干的好事。“医生转身微笑,金发在金光下如同流动的熔金。“什么叫我——“洛尘的声音戛然而止。某种冰冷的认知突然击中了他:自己确实没有感到应有的愤怒。胸腔里涌动的不是悲痛,而是某种近乎学术性质的好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知道就赶紧说!”“坐吧。“灰斯兰特踢开杰瑞米的尸体,露出 “坐在哪里?“洛尘冷笑,“两具小尸体上?““何必如此刻薄?“医生歪着头,蓝眼睛里闪烁着非人的光芒,“仔细想想,你真的在意吗?“阁楼陷入诡异的寂静。月光偏移的刹那,地上的“孩童尸体“突然扭曲变形——骨骼伸长,皮肤老化,转眼变成了两具成年男性的尸体。其中一具穿着白大褂,年龄苍老。“死亡是最平等的民主。“灰斯兰特用手术刀轻敲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人们会为夭折的孩童落泪,却对逝去的老人麻木;会为美丽的少女复仇,却为暴徒之死欢呼。“他站起身,影子在墙上膨胀成带翼的怪物,“但本质上,他们都只是...停止了思考的肉块。“”无我之相无众生之像。“洛尘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道袍上的血迹。那些干涸的痕迹突然活了过来,如藤蔓般爬上他的手腕。“你比我理解的还要透彻,奥托古斯。“灰斯兰特由衷赞叹,蓝眼睛里闪烁着学者般的狂热。他不知何时已戴上橡胶手套,正用手术刀尖轻轻点着太阳穴位置。“为什么都叫我这个名字?“洛尘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冰冷回响。他注意到自己的倒影在手术刀上扭曲变形,隐约露出另一张更古老更非人的面容。医生的眉毛微微挑起:“'你们'?还有谁这样称呼你?“他的手指突然停住,刀尖在日光下闪着寒光。洛尘的瞳孔骤然收缩,视线边缘开始浮现不自然的波纹。那个穿着褪色道袍的孩童幻象此刻正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