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带刺的荆条丛里,狼狈不堪。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珠一转,突然狠狠一脚踹翻旁边一个喽啰:
“狗日的王老五!让你放哨盯着点鬼子!你他娘的瞎了狗眼!八爷的队伍过来了都不知道吭一声?!找死啊你!”
转头又对江岳和张大彪堆起满脸谄媚的笑纹,褶子能夹死苍蝇:
“误会!八爷!全是这蠢货闹的误会!您大人有大量……”
张大彪冷哼一声,提马也向前两步,马头几乎顶到山猫子面前。
他那道狰狞的刀疤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凶悍:
“回去告诉谢宝庆!他要是真心打鬼子,改天老子亲自送他两箱边区造手榴弹。”
他猛地俯身,刀疤横贯的脸几乎贴到山猫子鼻尖,声音如同九幽寒风:
“可他要是敢把狗爪子伸进咱根据地……”
“不敢!不敢!借小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山猫子吓得腿肚子转筋,点头哈腰,恨不得把腰弯到地里去。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一句话没答对,今天这百十斤就得交代在这荒山野岭。
眼看着张大彪和江岳带着那支杀气腾腾的队伍,马蹄踏碎冰雪,身影逐渐消失在蜿蜒的山道尽头,山猫子才首起腰,脸上的谄媚瞬间化作狰狞的怨毒!
他一脚狠狠踹断身边半人高的枯荆条!
“操他姥姥的!当老子是泥捏的?!”
一个独眼喽啰心有余悸地凑过来,低声道:
“二当家,这帮八路……不好惹啊!光那歪把子,就架了西挺……”
“闭嘴!”
山猫子猛地扯开破棉袄的衣襟,露出别在腰间的老旧王八盒子,一双三角眼阴鸷如毒蛇,死死盯着山道上尚未散尽的马蹄印和飞扬的雪尘,从牙缝里挤出淬毒般的声音:
“给老子记清楚刚才那个骑白马的‘白脸参谋’!总有一天……”
他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雪地上砸出一个小坑,
“老子要亲手剜出他那对招子……泡酒!”
五里外的山道上,江岳突然勒住缰绳,回望了一眼来时风雪弥漫的山谷方向,目光深邃。
张大彪察觉异样,打马靠近:
“怎么?还惦记那帮上不了台面的杂碎?”
风雪扑打在江岳脸上,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冰冷的决断:
“我在想……”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两侧险峻的山崖和幽深的密林,仿佛穿透风雪看到了什么,
“这黑云寨的‘疥癣之疾’……是不是也该到彻底剜掉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