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不像滚烫的弹片,而是带着一种阴冷的、如同冰雹般的穿透力,轻易地撕裂棉衣、钻入肉体!
他甚至听到自己腰间的水壶“噗”一声轻响——一颗石子洞穿了铁皮!混着廉价麦茶的浑浊液体混合着自己温热的鲜血,喷溅了他满脸满身!
而最令人绝望的,是他们此刻的处境:
所有驮马早己被八路精准的冷枪狙杀殆尽;
大队携带的宝贵医疗器械己在炮火中化为乌有;
此刻,连取出嵌入骨肉的弹丸石子,都只能依靠炊事班那把在篝火上烤得通红的……火钳!
“轰隆……”
远处,又传来那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沉闷如擂鼓的爆炸声!吉田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石!就是这种声音!如同魔鬼在耳边的低语!
绷带下,贯穿伤的剧痛如同毒蛇噬咬,猛然发作!
吉田眼前一阵眩晕,恍惚间,竟看到了母亲在京都郊外小院晾晒的柿饼……那些用竹签串起、饱满金黄的果实,正被一颗颗无形的、冰冷的石子……无情地洞穿、爆裂、汁液横流……
步兵第三大队的大队长山田健,死死攥着那柄沾满凝固血块的指挥刀。
冰冷的刀锋在惨淡的月光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幽光。他死死盯着前方
——那片被“没良心炮”反复蹂躏过的焦土,巨大的弹坑如同大地的伤疤,深达两米!
坑壁边缘,粘连着紫褐色的、难以名状的血肉碎屑,如同腐烂的梅子被随意抛撒……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猛地抓起无线电通话器,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而扭曲、嘶哑:
“重炮!是重炮!至少是150毫米口径的重炮!他们……他们怎么会有?!”
就在他嘶吼的同时,旁边的参谋官脸色惨白,颤抖的手握着钢笔,在早己被红蓝箭头划得密密麻麻的作战地图上,用力地、绝望地……划下了第七个猩红的叉!那红色,如同不断蔓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