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刚哼了一声,
“鬼主意是真不少。”
这时,李云龙和张大彪快步走来。李云龙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如铁:
“老赵,这几个记者不对头!话里话外,总绕着‘江岳’这名字打转!”
赵刚心头一凛,眼神锐利起来:
“旅长严令,江岳和‘没良心炮’是绝密!名字怎么会漏出去?”
张大彪回忆道:
“我们正讲战斗经过,那个苏雪突然插话,问‘听说独立团有个叫江岳的军官,发明了一种很厉害的炮?’指名道姓要我们说江岳的事!”
“这么说,名字和炮都泄了?!”
赵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名字是漏了,”
江岳冷静地接口,
“但敌人知道的显然不全。不然,何必费劲派探子来?”
“有理!”
李云龙重重一点头,眼中寒光闪烁,
“问题出在咱们自己窝里!别的部队知道炮,但不知道‘江岳’这名字!老赵,内保这块,得下狠手了!”
赵刚立刻应道:
“我马上安排,秘密排查……”
“等等,政委!”
江岳打断他,声音压得更低,
“敌在暗,我在明。现在动手,等于告诉内鬼我们察觉了。不如……将计就计?该干嘛干嘛,稳住阵脚。这鬼,迟早自己跳出来!”
“你是担心……”
赵刚瞬间领悟,眼中精光一闪。
“对,就是怕打草惊蛇!”
江岳斩钉截铁。
两人心照不宣,留下李云龙在一旁干瞪眼:
“嘿!你们这些读书人,说话跟打哑谜似的!急死老子了!”
赵刚忽然换上轻松的笑容,拍了拍李云龙:
“老李,今天你的头等大事,就是当好新郎官!别的甭操心。”
“嘿!独立团还有事瞒着我李云龙?”
李云龙不乐意了。
赵刚哈哈一笑,对张大彪道:
“大彪!快带咱们李副旅长拾掇拾掇去!新郎官,得有新郎官的派头!”
“是!”
傍晚,赵家峪,独立团临时团部。
夕阳的余晖像泼洒的鲜血,染红了黄土院墙。
几张破桌拼成的“喜宴”上,野菜、炖肉、瓜子花生,简陋却透着股粗犷的喜气。
新郎官李云龙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腰挎驳壳枪,咧着嘴,笑声震得屋檐落灰。
新娘子秀芹一身大红棉袄,羞红着脸站在他身旁。
“弟兄们!”
李云龙声如洪钟,
“今儿老子娶媳妇儿!都给我敞开了乐呵!”
炊事班老王抱着个沉甸甸的酒坛子,气喘吁吁地挤过来,“咚”地撂在桌上:
“团长!喜酒来啦!”
就在这喧闹的喜庆当口,朱子明挤上前,只扫了一眼那孤零零的酒坛,脸色陡然一变!他一把扼住老王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冰锥般刺穿喧哗:
“老王!全团上千口子,你就抱这一坛?扯淡!老子亲眼盯着你埋的那西十八坛‘地瓜烧’……这坛酒,味儿不对!哪来的?!”
他凑近坛口,鼻翼急促地翕动,一股浓得发腻的酒香,隐隐钻进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