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
“俺…等你。”
李云龙紧了紧腰带,推开门,高大的身影融入门外浓重的夜色。门被轻轻带上。
转过身,江岳如同融入阴影的雕像,背着三八大盖,己在几步外静候。
“团长,”
江岳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
“老乡都撤到村外了,三营在那边集结待命。一营、二营在村东、西两头,口袋扎好了。”
“走!看看弟兄们去!”
“团长,”
江岳纹丝不动,目光扫过紧闭的新房门,
“不能留嫂子一个人。”
“那咋办?带着她去查哨?”
李云龙皱眉。
“非常时期,安全第一。跟部队在一起。”
江岳语气坚决。
李云龙无奈,只得转身回屋。
片刻后,门再次打开,秀芹己换上了一身普通农妇的旧衣,紧紧跟在李云龙身侧。
“秀芹嫂子……”
江岳欲言又止。
“俺懂。”
秀芹打断他,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紧张,
“走吧。”
江岳却伸出手,递过去一个沉甸甸的布包。
秀芹疑惑地接过,入手冰凉沉重——是一整盒黄澄澄的子弹!
“老李说这子弹金贵,不好弄…你哪来这么多?”
秀芹惊疑。
“上次端鬼子特战队窝点缴的,”
江岳语速飞快,
“正好配您那支勃朗宁。”
李云龙己大步流星走向村东一营指挥部,秀芹居中,江岳殿后,三人迅速消失在黑暗的村道中。
指挥部里,气氛凝重。
李云龙环视一周,对秀芹道:
“秀芹,你先去隔壁歇会儿,我们几个爷们商量点事。”
秀芹摇摇头,眼神坚定:
“老李,俺哪睡得着?俺给你们烧点热水去。”
说完,转身就进了旁边的小厨房。
门帘落下,隔绝了厨房的微弱光线。
李云龙脸上的温情瞬间褪尽,只剩下钢铁般的冷硬:
“张大彪!江岳!这伙鬼子,不是善茬!人是不多,可家伙事儿快,这村里巷道弯弯绕绕,长枪耍不开!江岳,把你的布置再说细点!”
“团长,目标:全歼!”
江岳目光如电,手指在简陋的地图上划过,
“老乡撤走,村里财物原封不动,就是怕打草惊蛇,让他们溜了!”
“陈家峪的法子不能用,”
李云龙点头,
“鬼子吃过一次亏,肯定防着断崖。方向不明,要包饺子,难!”
“所以换了打法!”
江岳语速加快,
“一营、二营封死村东、西出口,扎紧口袋!三营在外围机动,专打漏网之鱼!村里,八个狙击点,房顶、树梢,伪装到位!三个观察组,有线电话首通炮排和掷弹筒排,指哪打哪!还有几个点,专打照明弹——就靠缴十六旅团那十几发家底了!”
“好小子!”
李云龙眼中闪过一丝激赏,随即又拍了拍腰间的大刀,
“可惜老子这口刀,白磨了!”
这时,秀芹提着水壶进来,默默给每人倒了碗热水,又安静地退回了厨房。
江岳看着那晃动的门帘,低声道:
“团长,不为别的,就为嫂子…您也得尽量靠后点。”
“放屁!”
李云龙眼一瞪,
“打鬼子还怕死?你小子脑子活泛,更得敢亮剑!”
话音未落——
“叭勾——!”
一声凄厉的三八大盖枪响,如同铁锥猛地撕裂了寂静的夜空!
紧接着,MP38冲锋枪那急促、冰冷的“突突突突”声,如同死神的狞笑,骤然在村口炸响!
“来了——!”
江岳的声音瞬间绷紧,像拉满的弓弦,指挥部里的空气,凝固如冰。
而厨房的门帘后,那倒水的声音,也突兀地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