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极致的恐惧中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煎熬。
突然!
“哐当——!”
一声刺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如同惊雷般撕裂了死寂!
是那个站在人群边缘、年纪最小、脸色惨白如纸的伪军。
极度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
他手中的老套筒步枪仿佛变成了烧红的毒蛇,再也握不住,脱手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那清脆又绝望的响声,如同丧钟敲响!
这声音,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噗通!”
几乎是同一瞬间,离他最近的另一个伪军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双手死死抱住脑袋,身体蜷缩成团,带着哭腔的嘶喊破了音:
“别……别开枪!我投降!八爷饶命啊!饶命!”
连锁的崩溃,如同雪崩般爆发!
“哐当!”
“噗通!”
“饶命啊八爷!”
“枪……枪扔了!快扔了!”
“我投降!我也投降!”
金属砸地的脆响、膝盖跪地的闷响、声嘶力竭带着哭腔的求饶声……瞬间在狭窄的城门洞里交织、碰撞,形成一片混乱而绝望的投降狂潮!
伪军们像甩掉烧红的烙铁一样,争先恐后地将手中的步枪、汉阳造、甚至王八盒子胡乱扔在地上,然后死死抱住脑袋,以最快的速度蹲下,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里。
动作慢一点的,甚至被自己绊倒,连滚带爬地挤进人堆。
转眼间,刚才还散乱站立的二十多人,就变成了一堆瑟瑟发抖、紧紧挤在一起的待宰羔羊。
然而,在绝望的羊群里,总藏着不甘的豺狼!
一个满脸横肉、眼神在惊恐深处闪烁着毒蛇般凶光的伪军班长,在最初的震骇后,一丝不甘和亡命的凶戾猛地窜起!
他看似顺从地蹲下,手中的中正式步枪却并未完全脱手!
蹲伏的动作中,他狡猾地将身体缩在其他人背后,手指如同毒蛇的信子,无声地滑向了冰冷的扳机护圈,枪口借着人群的掩护,极其隐蔽地、微微向上抬起了一寸!
他想赌一把!赌这混乱中的一线生机!
但!
城门楼上的王石头,那双如同鹰隼锁定猎物的眼睛,从未离开过下方这片危险的泥沼!
就在那伪军班长的手指即将扣上扳机、眼底凶光毕露的致命瞬间!
“砰!”
一声清脆、果决、如同死神宣告的点射!
王石头手中的三八大盖枪口,一缕硝烟袅袅升起。
子弹带着死神的尖啸,精准无比地贯入伪军班长的眉心!
他身体猛地一挺,眼中最后那丝凶戾瞬间凝固、扩散,随即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首挺挺地向后栽倒,手指还诡异地套在扳机上。
这一枪,如同冰冷的铁锤,将任何残存的妄念彻底砸得粉碎!
“一班!立刻控制俘虏!让他们把城门重新打开!快!”
王石头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如同冰锥刺破空气,语速快得不容喘息,
“二班!接管城门!机枪给我架上沙袋!眼睛瞪大点!警戒城外!注意隐蔽!”
“三班!跟我的人,清理战场!搜集所有武器弹药!鬼子的手雷、机枪优先!快!我们没时间磨蹭!”
他的命令如同出鞘的利刃,斩钉截铁,带着迫在眉睫的杀伐之气。
下方那些剽悍的战士闻令而动,瞬间化身最精密的杀戮机器,高效而冷酷地执行着命令。
两名战士如同门神,手中的驳壳枪枪口低垂,眼神却锐利如刀,死死锁定着地上那堆瑟瑟发抖的人球。
另外几名战士则如狼似虎地扑上去,粗暴而迅捷地将伪军们身上的子弹带、刺刀、皮带一股脑扯下扔掉,如同剥去待宰羔羊的皮毛,将他们彻底剥成毫无威胁的肉块。
城门洞内的血腥尘埃尚未落定,死亡的阴影仍在盘旋。
被打开的城门缝隙外,是未知的、更广阔的战场和潜伏的危机。
时间,正以秒为单位疯狂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