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跟碾过地上的枸杞,红色浆汁浸透羊绒袜,“赵倩同监室的人还在吗?”
“刑满释放了。”典狱长站在电网投下的菱形光斑里,笑容像风干的橘皮,“不过她给监狱厨房留了罐辣酱,赵倩死前吃过半瓶——您要不要尝尝?”
寒风吹起她大衣下摆,露出一截银链——素银胸针已别在衣襟内侧。
针尖穿透两层布料刺进指腹,疼痛让她眼底冻成坚冰:“不必了。麻烦转告周正阳……”
电击棍砸击铁门的声音突兀炸响,盖过她后半句话。放风的队伍正经过窗外,某个囚犯突然扑上铁丝网,用缠着绷带的手狠狠拍打玻璃:“花!白花开了!”疯癫的喊叫中,那截绷带渐次洇出鲜红。
典狱长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血丝混着唾沫挂在他嘴角:“又一个吃药吃坏脑子的。”他转身推开铁门,门轴吱呀声像垂死者的叹息,“您回吧,探监系统……检修了。”
林悦最后看了眼电网外翻卷的浓云,手在公文包侧袋轻按。三秒钟前吸在桌底的录音笔传来细密震动——已完成数据云同步。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张鸣的身影被应急灯拉成摇晃的细线:“顺便提醒您,”他停在阴影分割线处,半边脸被光照得惨白,“赵倩那罐辣酱的玻璃瓶……三个月前被采购科长打碎了,玻璃渣子扎穿了他的颈动脉。”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合拢,雨突然倾盆而下。
雨刮器刮开一片扇形清明,后视镜里监狱岗哨的枪管反光刺进她瞳孔,像一颗银亮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