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伤人的视线,此时首首地、毫无保留地粘在病床上的覃枫脸上,像两道焦渴寻觅的追光,贪婪地描摹着他苍白面容的每一寸细微变化,仿佛只要一眨眼,这个人就会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她反手轻轻带上门,厚重的门扉隔绝了大部分刺眼的光线,只留下走廊地砖反射进来的微明,在她白皙的颈侧留下一条模糊的光带。她脚下那双鞋跟细得能杀人、擦拭得一尘不染的哑光黑色麂皮高跟鞋踩在病房冰冷的地板上,声音竟意外地轻缓下来,小心翼翼地向着病床移动。
“枫……”她开口,声音被某种浓重的、带着潮湿感的情绪彻底浸透,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发出的不是她惯有的、充满距离感的美式腔调,反而带出了一种近乎呜咽的、生涩而痛苦的中文吐字,“Darling…老天…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她快步走到床边,动作快得带起一阵搅动空气的香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冰冷、精心护理过、涂着透明甲油的纤细指尖就要去触碰覃枫无力地搭在被子边缘的手背。
“别碰他!”林悦的声音如同淬冷的钢刃,毫无征兆地、平地惊雷般响起,异常精准地贯穿了刚刚凝聚起来的、带着悲情与粘腻的微妙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