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混合着狂喜、悲怆和滔天愤怒的洪流,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岩浆,瞬间冲垮了陈志明心中所有绝望的堤坝!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他死死攥紧那枚承载着无数血泪和真相的胶片,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惨白!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穿透通风管道无尽的黑暗,仿佛要刺破这厚重的穹顶,直抵那隐藏在权力巅峰的深渊!喉咙里滚动着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找到了……!”
风声依旧在巨大的管道中疯狂呼啸,如同无数冤魂的呐喊与哭泣。_h.u?a′n¨x`i!a¢n¢g/j`i!.+c~o^m+但此刻,这风声听在陈志明耳中,却如同吹响了最终决战的号角!他缓缓将胶片收入特制的防磁密封盒,动作轻柔而坚定,如同捧起一座足以压垮整个黑暗帝国的、由鲜血与真相浇筑的丰碑!
他看向身旁的林悦。黑暗中,两人的目光在呼啸的气流中交汇。没有言语,只有一种无需言说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决绝和冰冷刺骨的杀意,在无声地传递、共鸣!
火种,已握在手中。^y¢e`x,i?a′k-e·.?c!o^m¨
风暴,即将降临。
宁州市郊外,废弃的“永红”制衣厂三号车间。巨大的空间被黑暗彻底吞噬,只有角落一盏应急灯散发着惨淡的绿光,勉强勾勒出锈蚀的纺织机械和倒塌的货架狰狞的轮廓。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霉变布料和灰尘混合的腐朽气息,死寂得如同墓穴。寒风从破碎的窗户缝隙中灌入,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车间最深处,一个被厚重帆布严密遮挡的隔间内,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一盏用蓄电池供电的、瓦数极低的led台灯,在中央一张布满油污和划痕的金属工作台上投下惨白而微弱的光晕。光晕中心,陈志明如同石雕般伫立,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台面上那台连接着复杂转接线路的老式微缩胶片投影仪。他的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着,正极其小心地将那枚从市政府通风管道深处取出的、琥珀色的微缩胶片,装入投影仪特制的、冰冷光滑的金属片夹中。
“咔哒。”
一声轻微得几乎被心跳淹没的机括咬合声。胶片被精准卡入轨道。`s,w¨k~x¨s_w/.,c~o^m¨
林悦站在他身侧半步之外,身体挺直如标枪,呼吸压到最低。她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刀锋,紧紧锁定在投影仪镜头前方那片空白的、临时充当幕布的、被擦拭得异常干净的金属挡板上。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浓烈消毒酒精、金属锈蚀和陈旧纸张的刺鼻气味,那是他们刚刚反复清理工作台和幕布留下的痕迹。每一丝可能干扰影像的尘埃,都被他们如同对待圣物般清除。
陈志明深吸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带着铁锈的腥甜。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按下了投影仪侧面那个冰冷的启动按钮。
“嗡——”
老式投影仪内部发出一阵低沉的、如同垂死巨兽苏醒般的嗡鸣。散热风扇开始转动,吹出带着灰尘和机油味道的微弱气流。镜头前方的光圈缓缓亮起,一道极其凝聚、如同实质般的惨白色光束,如同刺破黑暗的利剑,猛地投射在金属挡板上!
光斑中心,起初只是一片模糊的、晃动的亮白。几秒钟后,随着投影仪内部光学组件的精密调整和聚焦,那片亮白开始剧烈地扭曲、抖动,如同沸腾的水银!无数细微的、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黑色颗粒在光柱中疯狂舞动、碰撞、凝聚!
陈志明和林悦的心脏同时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瞪大!不敢错过任何一丝变化!
终于!如同混沌初开!光斑中心,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的黑色点阵轮廓骤然显现!紧接着,点阵如同被无形的画笔飞速勾勒、填充、连接!线条!文字!图表!如同从地狱深渊中挣脱而出的幽灵,在惨白的光幕上疯狂生长、蔓延!
一张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网络图谱,在冰冷的金属板上,如同活物般缓缓展开!
图谱的核心,赫然是一个用深红色、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粗重线条勾勒出的巨大徽记——周氏家族族徽!徽记下方,标注着冰冷的日期跨度:1978 - 2008。
以这个血色徽记为轴心,无数条颜色各异、粗细不等的线条如同毒蛇的触须,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辐射、延伸、交织!每一条线都标注着清晰的时间节点、地点、金额和代号!
陈志明的手指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剧烈颤抖,他死死按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指甲刮擦出刺耳的锐响。他的目光如同扫描仪,疯狂地捕捉着图谱上每一个跳跃的字符和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