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我进去过!里面是存放图纸和特种材料的仓库!你告诉我没有?!”
老保安被他逼人的气势慑得往后缩了一下,浑浊的眼神闪烁不定,脸上那点茫然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程式化的、带着疏离和推诿的冷漠:“小伙子,冷静点。你说你爸是副厂长?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厂子早没了!拆的拆,卖的卖,宏远买下这块地皮的时候,地上地下都勘探过多少遍了!要有地下室,人家能不知道?能留着不处理?”他拿起桌上的半截烟头,慢悠悠地点上,吸了一口,吐出一股呛人的烟雾,隔着烟雾看着覃枫,语气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开导”:“年轻人,别胡思乱想了。!w/a.n`b-e!n!t!x-t¨.!n,e¢t?这地方邪性,死过不少人,闹过不少事。那些老早的传说,听听就算了,当不得真。什么地下室,什么保密仓库,都是过去的事了。宏远现在圈着这块地,那是要搞大开发的!你在这瞎转悠,万一磕着碰着,或者让人当贼抓了,不值当!赶紧走吧!”“邪性?闹事?”覃枫捕捉到老保安话语里一闪而过的异样,他强压下翻涌的怒火,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冰冷的压迫感,“老哥,你在这看了十年门,宏远的人封那片水泥地的时候,你总该看见了吧?是哪天?谁带人来的?用的什么车?几个人?”老保安夹烟的手指猛地一抖,烟灰簌簌落下。他眼神躲闪,不敢再看覃枫锐利的目光,低下头,用力吸了几口烟,才含糊不清地说:“没……没看见。我上的是夜班,白天的事……不清楚。宏远那边……工程上的事,都是他们自己人弄,不让我们靠近的。”“夜班?”覃枫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前天晚上,宏远那边那么大动静,又是挖机又是水泥罐车的,吵得震天响,你在这值班室里,一点动静都没听见?”覃枫的目光越过荒草丛生的废墟,死死锁定在厂区西北角那片被高大围墙和带刺铁丝网严密圈起来的区域——宏远资本的地盘。围墙内,杂草更加疯狂地滋长,淹没了破碎的水泥路面和半埋其中的、锈蚀变形的设备残骸。而在那片荒芜的最深处,靠近老锅炉房残破地基的位置,就是他记忆中通往地下仓库的隐蔽入口所在!他绕开还在运转的小车间,避开几个蹲在宿舍楼门口抽烟、眼神麻木的工人,像一只熟悉地形的野猫,悄无声息地钻入一人多高的蒿草丛中。枯草尖锐的边缘刮擦着皮肤,带起细微的刺痛。他拨开层层障碍,凭着记忆在废墟和荒草中艰难穿行。每一步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冷汗浸湿了内衬,但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终于,他拨开最后一丛茂密的、带着倒刺的荆棘,眼前豁然开朗。老锅炉房那巨大的、只剩下半截烟囱和几堵残墙的基座,如同远古的祭坛,沉默地矗立在荒草中央。而在基座后方,紧挨着一堵同样残破、爬满枯藤的矮墙根部——本该是那扇伪装成废弃管道检修口的、厚重铸铁盖板的位置——一片刺眼的、崭新的、与周围破败环境格格不入的水泥平面,如同一个巨大的、丑陋的伤疤,死死地封住了那片区域!水泥尚未完全干透,边缘还带着粗糙的、未及打磨的毛刺,在灰暗的天光下泛着湿冷的青灰色光泽。它覆盖得极其彻底,严丝合缝,将原本可能存在任何缝隙或痕迹的地方都抹平、压实,如同一块巨大的、冰冷的墓碑,死死地压在了通往真相的入口之上!覃枫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固!一股夹杂着巨大震惊和彻骨寒意的颤栗瞬间席卷全身!他踉跄着向前扑了两步,冲到那片冰冷的水泥面前,手指颤抖着抚上那粗糙、湿冷的表面。新抹的水泥!时间不会超过三天!就在他躺在医院里与死神搏斗的时候!就在林悦和陈志明在省委和市局的风暴中挣扎的时候!有人抢先一步!用最粗暴、最彻底的方式,将这条唯一的通道彻底堵死!抹去了所有痕迹!“谁干的?!”一个嘶哑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从他喉咙深处挤出,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滔天的愤怒!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炭火,扫视着周围死寂的荒原!是谁?!宏远的人?郑国锋的爪牙?还是……那个代号“37”的幽灵?!荒草在寒风中呜咽,如同无数冤魂的哭泣。没有任何回应。只有远处小车间传来的、沉闷单调的机器撞击声,像是对他绝望的嘲笑。覃枫死死盯着那片冰冷的水泥,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焚毁!他猛地转身,如同受伤的野兽,跌跌撞撞地冲出荒草丛,朝着小车间旁边那间亮着昏黄灯光的保安值班室冲去!那里!一定有人知道!值班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