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酒店爆满……宴会厅在办一场大型公司年会……人声鼎沸……比今晚……热闹得多……”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带着一种病态的急促,似乎想一口气将积压了半世纪的秘密倾倒出来,又像是在逃避回忆中具体的画面。
“后厨……是后厨起的火!油锅!一定是油锅翻了!火……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顺着通风管道……烧得飞快!”严兴朝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恐。
“警报响了!但……但太晚了!”
“宴会厅……就是这个厅!”他猛地指向脚下,又惊恐地缩回手,仿佛地面烫人。
“人太多……全乱了!都想往门口跑……推搡……踩踏……哭喊……”
他的身体筛糠般抖着,眼神首勾勾地看着墙壁,仿佛那光滑的金色瓷砖上正上演着当年的炼狱景象。
“我……我当时就在二楼办公室,看到火……看到浓烟从宴会厅的门缝里涌出来……听到里面……里面……”
他的声音哽住了,脸上肌肉扭曲,巨大的恐惧和某种深埋的愧疚让他几乎窒息。
“门……宴会厅的门……”
他艰难地吞咽着,眼神躲闪,不敢看沈画,“当时为了防盗……或者……或者别的什么狗屁理由……宴会厅的几个主要出口……晚上都……都从外面加了一道粗铁链锁……”
他猛地抱住了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火太大了!烟太浓了!里面的人……打不开门!他们……他们拍打着门……尖叫……那声音……我……我……”
“后来呢?死了多少人?”
沈画的声音冰冷如刀,不容他逃避。
严兴朝浑身一震,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极致的恐惧和一种扭曲的疯狂:“官方……官方通报是……是意外……死了……死了西十七个!对!西十七个!是意外!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