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上!”
他那两颗坏死的眼珠犹如两颗腐烂的葡萄,从眼眶里脱落到地上,融化成两滩粘连的黄绿色肉沫,失去视力的他只能在病房里摸索。
李无双还昏迷不醒,若是让蒋国语在病房里发狂,很可能会误伤,于是井观天做出了一个冒险且疯狂的决定——他打算把怪物引出去。
他故意在门口制造动静,让追寻声音的蒋国语离开了病房。
消毒水混合着腐肉的气味在走廊里发酵,井观天捂着嘴巴在一个隐秘的墙角蹲了下来。
而走廊里的其他病人在看到蒋国语这副半人半鸟还挂着半张脸皮的恐怖怪物时纷纷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他们的叫喊,激怒了本就因为毒液而痛苦不堪的蒋国语,他喉管里发出沸腾般的声响,用畸变的喙部撕开身上的护士服,五彩斑斓的羽毛突然暴涨两米,像绞刑架上的铁链般扫过整面墙壁。
所有发出噪音的人都在一瞬间被蒋国语砍了头,鲜血将医院白色的墙壁染成刺目的血红。
井观天望着血流成河的医院走廊,过道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他心里虽有愧疚,但不多。
这就是一个电车难题,分叉的轨道上一边绑着他的朋友李无双,另一边绑着一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无论他选择哪一条轨道,最终都会死人。
而刻在人性中的自私还是迫使他选择了更为亲近的队友。
于是在把怪物引出病房之后,走廊里的病人便成了牺牲品。
整层楼的日光灯管开始闪烁。在明灭的光影里,他看见那些沾染上毒药的羽毛正在融化。
深黑色的腐蚀液顺着羽毛纹路流淌,滴落在地面腾起青烟。
蒋国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啼叫,被毒液侵蚀的眼眶裸露出白色的头骨。
可即便是这样,蒋国语所化的人形大鸟依然坚挺地屹立不倒。
井观天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怪物的体质相比于人类还是太过强大了。
或许前几次轮回当中,蒋国语根本就没死过,他不过是假死在陪他们这群蒙在鼓里的人做实验罢了。
忽然,蒋国语颈部的羽毛全部竖起,如同雷达天线般转向声源,他捕捉到了口水的吞咽声。
“找到你了……井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