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困惑为什么这么具体的“证据”都没有奏效。^y/u`e¨d+u.d^i?.~c-o~m?接着,声音陡然一变,变成了村长九公那苍老沙哑、带着权威的语调:
“井后生!开门!是老朽!外面……外面情况有变!那怪物的尸体……它……它秽气爆发了!祠堂快镇不住了!需要你的手套帮忙压制!快开门!事关全村生死,耽搁不得!”
九公?秽气爆发?
井观天心中冷笑。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九公绝不会亲自跑来叫他,更不会只叫他一个人!这陷阱太拙劣了!
他依旧沉默,背靠着门板,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发抖。
门外的“九公”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声音陡然变得阴森而怨毒:“不识抬举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一次,声音再次变化,不再是模仿别人,而是变成了……井观天自己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语调,甚至带着一丝他特有的、疲惫沙哑的质感,在门外幽幽响起,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门缝低语:
“开门……让我进去……求你了……让我进去……那傻狗追过来了……”
这声音如同魔音灌耳,听到自己那充满痛苦和哀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井观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_狐/恋,闻_血? ,无?错*内!容/
一种强烈的、想要回应、想要开门的冲动几乎不受控制地涌上来,仿佛门外真的是另一个受伤的、无助的自己。
他猛地用指甲狠狠掐进自己的掌心,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门外的“井观天”似乎也感觉到了他内心的剧烈挣扎,声音变得更加凄厉和绝望,充满了无助的哭腔:“开门啊!求求你!开门!它们要来了!那些狗!那些骷髅!它们要撕碎我!开门!让我进去!我们都是JR系列的同一批‘货’啊!你不能见死救!JR-07!”
最后那一声嘶吼,带着无尽的怨毒和绝望,如同厉鬼的尖啸,狠狠刺入井观天的耳膜。
“JR-07!”它又一次叫出了他的编号,而且是以这种极端的嘶吼。
井观天感觉自己的理智之弦绷到了极限,就在他几乎要失控怒吼或者崩溃的瞬间,门外那个模仿他声音的东西,突然停止了哭喊。
死寂。
绝对的死寂再次降临。连村外那狂躁的犬吠和骨头的呻吟都似乎暂时消失了。¨二\芭+墈¨书!王+ /最^鑫.漳,节+哽*新*筷\
接着,那个和他完全相同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音色听起来更为苍老。
就像是一种纯粹的、干涩的、如同两块枯骨相互摩擦挤压发出的、毫无生命气息的骨头嗓音。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门板的冰冷,清晰地钻进井观天的耳朵里:“JR-07……”
这次这个声音是以一种陈述事实的冰冷的口吻在传递信息。
“别白费力气了。”骨头摩擦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嘲弄,“这村子,早就没有活人了。”
“你看到的都是冢中枯骨披着人皮的饿鬼……”骨头的声音嘶嘶作响,如同毒蛇吐信,“这里就是鬼村…一个用血肉喂养怪胎的坟场……”
“你以为你杀了那东西?”骨头的声音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咯”笑声,“它只是一颗……没熟透的果子……”
“他们把它抬回来……不是为了封镇……而是为了………加餐。”
“等着被端上餐桌吧……JR-07……”骨头的声音充满了恶毒的幸灾乐祸,“你会……和我一样……永远……留在这里……”
最后几个字带着无尽的怨毒和诅咒,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彻底消失。
门外,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连村外的犬吠和骨头的呻吟也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骨头的话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脑海。
井观天背靠着门板,有些脱力。
没有活人?都是披着人皮的饿鬼?鬼村?加餐?
那些村民麻木的眼神,老石根深褐色的瘢痕和过长的指甲,田地里密密麻麻的诡异巨卵,九公对巨婴尸体异乎寻常的“珍惜”……
一幕幕画面在脑中疯狂闪回,与骨头那冰冷恶毒的话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绝望又亢奋的拼图。
果然……来对地方了!
他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面,背靠着门板,大口喘着粗气,大脑兴奋到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