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
“跟着这等不分忠奸、自毁长城的昏君,大顺焉能不亡?”
“末将……末将不愿与这艘破船同沉!”
他重重抱拳,额头几乎触地。
“末将曹国亮,愿率全家老小,投效大将军麾下!”
“只求大将军收留,给末将一家一条活路,赏末将一口饭吃,一官半职,末将愿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言辞恳切。
情真意切,更有十几口家眷就在帐外为质。
廖二听的热血上涌,一拍大腿:
“好!曹兄弟弃暗投明,识时务!”
“头儿,这下可好了,有曹兄弟在,破那长安城……”
“廖二!”陈锦文一声断喝。
截住了廖二后面的话。
他目光依旧锁定在曹国亮身上,未曾移开半分。
巨大的馅饼从天而降,带来的不是狂喜,而是本能的警惕。
他微微侧首,看向身旁的李定国。
李定国会意....
身体不着痕迹的靠近,以极低的声音,气息几乎只送入陈锦文耳中:
“大人,观其神色悲愤不似作伪,更兼举家来投。”
“家眷尽在吾手,此乃投名重状,应无诈。”
陈锦文目光闪动。
李定国所言,正是他心中权衡的关键。
十几口家眷,老弱妇孺,这就是曹国亮无法挣脱的锁链!
若他敢有异动,这些家眷的性命便是代价。
念及此.....
陈锦文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他站起身,绕过帅案,亲自走到曹国亮面前,双手将其扶起。
“曹将军深明大义,弃暗投明,陈某欢迎之至!”
“将军家人,本帅自会妥善安置,保其安然无恙。”
曹国亮顺势站起,脸上露出感激之色:“谢大将军!”
陈锦文话锋一转,目光灼灼。
“然则....”
“军情如火,刻不容缓。”
“曹将军,你此刻身份特殊,若久离长安,恐引李贼生疑。”
“为大局计,将军恐怕……需即刻潜返长安!”
曹国亮脸上感激之色一僵,随即化为凝重。
他咬了咬牙,重重点头。
“大将军所言极是,末将既己来投,自当献上投名之礼!”
说着....
曹国亮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果决,压低声音。
“末将身为长安守备,掌永宁门防务!”
“请大将军静待信号——明夜子时三刻,末将必命心腹于永宁门城头,悬下白布一匹为号!”
“见信号,末将便亲开城门,放大将军虎贲入城!”
“首捣黄龙,取那李自成首级!”
明晚子时三刻?
永宁门悬白布为号?
一旁的廖二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
他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拍在曹国亮肩头。
“哈哈哈...曹兄弟,这主意绝了!”
“子时三刻,正是守军最困乏、警惕最松懈的时辰!”
“开了城门,咱们杀进去,保管杀他个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陈锦文看着曹国亮眼中那份破釜沉舟的“决然”。
又瞥了一眼帐外隐约可见,惴惴不安的曹氏家眷,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暂时按下。
他用力一拍曹国亮另一侧肩膀,沉声道。
“好!曹将军,此功若成,你便是攻陷长安,擒杀李贼的首功之臣!”
“本帅绝不吝封侯之赏!”
“事不宜迟,你速速潜回,一切小心!”
“末将遵命,定不负大将军所托!”曹国亮抱拳,深深一揖。
随后他转过身。
大步流星的出了帅帐,身影迅速没入沉沉的夜色里。
大帐外.....
只留下那数十口惊魂未定的曹氏家眷,成为这场豪赌最沉重也最首接的抵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