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圆圆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看着吴三桂那迅速被鲜血浸透的尸体,泣不成声。+齐¢盛_晓¢说*惘¢ ~首-发?
陈锦文的目光从吴三桂的尸体移开,落在悲痛欲绝的陈圆圆身上,又扫过周围一片肃然的将士。
他沉默片刻。
随后缓缓开口。
声音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平静,却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慨叹:
“此人,引狼入室,卖国求荣,罪孽滔天,百死莫赎!然…”
话说到这儿。
他的目光再次定格在陈圆圆身上,语气微沉。
“其一生,负了天下黎民,负了汉家衣冠,负了君王社稷…却终究,未曾负你。”
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在陈圆圆的心上。
陈锦文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与决断:“传朕旨意!”
“吴三桂尸身…准予收殓。择地…厚葬之!”
他又看向陈圆圆:“朕准你…为其戴孝七日!”
说完。
陈锦文不再看任何人,猛的一勒缰绳。
汗血宝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入城——”
他手中染血的九环刀向前一指,玄色披风在晨风中烈烈狂舞。
在他身后。
是浴血凯旋,气势如虹的千军万马!
马蹄声、脚步声、踏过满目疮痍的战场,踏过堆积如山的敌我尸骸,浩浩荡荡涌入那巍峨耸立,历经劫波而岿然不倒的长安城门!
城头之上,残破的“明”字大旗,在风中猎猎招展。*0-0?小~税!网~ ¢更¨薪_嶵`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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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紫宸殿偏殿。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草苦涩气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
李香君躺在柔软的锦被之中,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呼吸己平稳许多,不再似先前那般气若游丝。
陈锦文负手立于殿中,目光扫过床上那单薄的身影,眉头微蹙。
太医刚刚诊视完毕,躬身禀报:
“陛下,李姑娘外伤虽重,所幸未损及根本。”
“只是受惊过度,心力交瘁,需好生静养调理。”
“臣己开了内服外敷的药方,假以时日,当可痊愈。”
“嗯。”陈锦文微微颔首。
“用最好的药,务必使其康复如初,不可留半分隐患。”
“微臣遵旨!”太医恭敬退下。
陈锦文的目光转向一旁被五花大绑、瘫软在地、涕泪横流的朱由崧。
这昔日的南明“弘光皇帝”,此刻肥胖的身躯抖如筛糠,龙袍污秽不堪,脸上满是惊惧绝望的鼻涕眼泪,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求饶。′看+书`屋¢暁?税¢蛧^ ^免·废*阅-独*
“哼....”陈锦文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厌恶。
“拖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
“喏!”如狼似虎的禁卫立刻上前,像拖拽死猪般,将哀嚎的朱由崧拖出了大殿。
殿内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李香君微弱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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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两道倩影带着香风走进房间,正是闻讯赶来的柳如是和董小宛。
“香君姐姐!”董小宛一眼看到床上那憔悴得几乎脱了形的人影,惊呼一声,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几步抢到床边。
看着李香君脸上尚未褪尽的鞭痕,手臂和小腿裸露处纵横交错的伤口,尤其是左腿内侧那块触目惊心,皮肉翻卷的焦黑烙印,心如刀绞。
“香君…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柳如是紧随其后。
素来沉静温婉的她,此刻也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柳如是伸出颤抖的手,想触碰李香君伤痕累累的手臂,却又怕弄疼了她....
看着昔日秦淮河畔艳冠群芳,才情斐然的姐妹,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柳如是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心痛堵在胸口,几乎无法呼吸。
董小宛更是伏在床边,泣不成声。
“香君姐姐…你受苦了…那朱由崧,简首不是人!是畜生!禽兽不如!”
或许是姐妹悲切的呼唤惊动了沉睡的意识,或许是药物的作用开始显现。
床上的李香君,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