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夹起一块装甲碎片,仔细观察。断面处的裂纹呈现出诡异的放射状,与理论计算的穿甲效果存在明显偏差。
“停止射击!”
他的喊声瞬间压过现场的喧嚣,“通知小王,带金相显微镜来靶场,越快越好!”
夜幕降临时,实验室里仅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灯光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
贵华润和小王紧紧盯着显微镜,眼神凝重如铁,仿佛要将显微镜下的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脑海。“弹芯在高速冲击下出现脆裂。”
小王用铅笔在图纸上圈圈点点,眉头紧锁,“必须在钨钢配比里增加 2% 的钼元素,但钼矿……” 他的话音未落,贵华润己一把抓起电报机,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
“联系延安,启动‘燕山飞鹰’运输线,就算用扁担挑,人拉肩扛,也要把钼矿运来!”
与此同时,太行军工学校的窑洞里,第一期学员们正在挑灯夜读。
摇曳的烛光下,老孙头戴着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手把手地教年轻工匠识别齿轮模数,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要点;
女学员们则围在无线电专家身边,专注地学习加密通讯技术,时不时低头做着笔记。角落里,一名曾是放牛娃的学员正趴在简陋的桌子上,反复临摹机床图纸,铅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等俺学会了,要给俺们村也造台‘耕地神器’。”
他憨笑着对同伴说,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却不知窗外的月光下,赵大雷正带着侦察兵,借着夜色的掩护,秘密排查周边三十里的敌情,他们的身影在草丛中若隐若现,警惕地注视着西周的一举一动。
当重庆谈判的消息再次传来时,兵工厂里的气氛变得愈发微妙而耐人寻味。
生产线上,工人们将 “和平万岁” 的标语与 “时刻备战” 的横幅并排悬挂,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对和平的渴望与对战争的警惕;
军工学校的操场上,学员们白天在课堂上认真学习机械原理,夜晚则在月光下刻苦练习拆卸枪支,动作从生疏逐渐变得娴熟;
窑洞食堂里,炊事员精心地把萝卜雕成和平鸽的形状,可一转身,又在粥锅里多加了两勺盐 —— 那是为可能到来的急行军提前做准备。
贵华润独自站在仓库顶层,望着堆积如山的弹药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木箱上 “农具” 的伪装漆尚未干透,可缝隙里却早己渗出新鲜的枪油味。远处,“太行铁卫” 演习仍在紧张地继续,探照灯的光柱刺破漆黑的夜空,如同永不熄灭的警惕之眼,守护着这片土地。
他摸出怀中的家书,妻子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女儿学会唱《东方红》了,她说等爸爸回来,要在院里种满向日葵。”
想到这里,贵华润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可很快又被忧虑所取代。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通讯员举着加急电报,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梯:
“贵工!阎锡山部在娘子关增兵三个团,运输队截获的密电显示,他们的目标是……”“黄崖洞。”
贵华润接过电报,目光扫过末尾的 “绝密” 字样,声音平静得可怕,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通知各车间,从今夜起,实行三班倒,人歇机不歇。告诉赵大雷,把新研制的地雷埋进每一条进山小路,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兵工厂新竖起的标语牌上:“一手握锄头,一手执钢枪,和平若来,共耕沃土;战火若至,星火燎原。”
窑洞里,小王正在给学员们讲解最新改良的穿甲弹结构,烛火摇曳间,年轻人们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那光芒比任何金属都更加耀眼。
而在百里之外的重庆,蒋介石放下手中的谈判文件,望着墙上巨大的军事地图,脸上露出阴冷的冷笑,却不知在太行山脉深处,无数双手正怀着坚定的信念,将对和平的向往与对敌人的怒火,精心铸造成最锋利的钢铁,等待着随时给予来犯之敌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