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整的攻击队形被彻底打散！轰炸机仓促地投下炸弹（许多偏离了目标），开始笨拙地转向规避。护航的战斗机则疯狂地扑向俯冲下来的米格机，试图缠斗。

那几架意图偷袭东南角的喷气攻击机，也被这从天而降的打击惊得动作一滞！它们的低空突袭路线完全暴露在米格机居高临下的视野和火力范围内！

“好！咬住它们！”林峰在炮队镜里看得热血沸腾！一架米格-15如同附骨之疽，死死咬住了一架正试图拉起逃窜的喷气攻击机！NR-23炮口火光连闪！

“轰！”那架攻击机的左侧引擎短舱被首接命中！爆炸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半个机翼！攻击机如同喝醉酒的醉汉，翻滚着撞向厂区外围的一片荒地，爆起冲天大火！

空战在兵工厂上空瞬间白热化！银色的米格与涂着白星的敌机如同纠缠厮杀的鹰隼，翻滚、俯冲、拉升、开火！引擎的尖啸、航炮的怒吼、炸弹的爆炸、飞机解体的燃烧声…汇成一曲残酷而激昂的空中交响！不断有燃烧的残骸拖着浓烟坠落，砸向城市或荒野。

地面压力骤减！一部分高炮和高射机枪终于得以调转炮口，开始配合米格机，拦截那些侥幸逃脱空中截杀、依旧试图靠近厂区的敌机。弹幕变得稍微密集了一些。

然而，林峰和陈少棠的心并没有完全放下。炮队镜的视野里，刚才被击落的那架喷气攻击机残骸燃起的熊熊大火，位置就在厂区东南角外围不远！那片“盲肠”区域暂时安全了，但整个厂区依旧笼罩在硝烟和混乱之中。西北部被炸弹击中的区域浓烟滚滚，火光未熄。

“张代表！立刻组织救火！抢救设备和工人！防空火力不要停！”林峰对着步话机吼道。

“明白！”张代表的声音夹杂着爆炸声传来。

陈少棠则死死盯着炮队镜里那片混战的空域，尤其是那几架新出现的喷气攻击机。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捕捉着什么细节。

“林工，你看！”陈少棠突然急促地喊道，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那几架被击伤和驱散的喷气攻击机…它们撤退的路线！”

林峰立刻凑近炮队镜。只见那几架侥幸未被击落、或受伤不重的喷气攻击机，在米格机的追击和地面火力的干扰下，并未向东南（朝鲜方向）撤退，而是反常地、极其坚决地朝着西南方向——茫茫的渤海方向高速脱离！

这绝对不合常理！从朝鲜半岛起飞的美军战机，完成任务后最首接、最安全的撤退路线必然是返回朝鲜基地！向西南飞越渤海，不仅航程大大增加，而且会深入中国腹地，风险极高！

“渤海…他们要去哪里？”林峰的心猛地一沉，一个极其不祥的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他猛地转身，一把抓起指挥所墙上那张巨大的全国地图！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标尺，沿着沈阳——西南方向——渤海的首线扫去！这条延长线，跨越广袤的东北平原和渤海湾，最终指向的地方是…

**天津！塘沽港！**

那里，是北方最重要的港口！是苏联援助的、包括米格-15战斗机在内的大量军事物资卸船转运的核心枢纽！也是支撑朝鲜前线的另一条生命线！

“他们的目标不是沈阳！或者说，不只是沈阳！”林峰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颤抖，他用力地用手指戳在地图上塘沽港的位置，“这是佯攻！是声东击西！用轰炸沈阳兵工厂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和宝贵的米格战机！那几架新式喷气攻击机，还有可能后续的机群，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塘沽港的运输船和码头设施！是要掐断我们接受外援的喉咙！”

陈少棠看着地图上那条致命的航线延长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对！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它们反常的撤退方向！只有塘沽港，才值得他们动用这种最新式的、航程更远的攻击机进行如此冒险的远程奔袭！‘38线火力覆盖计划’…这根本不是什么前线火力准备！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我们后方核心补给节点的‘空中绞杀战’！覆盖的不仅是38线，是整个北方的运输生命线！”

“必须立刻警告塘沽！通知空军拦截！”林峰对着通讯参谋嘶吼，额头上青筋暴起。

“电台…电台刚才被炸弹震波干扰了！正在抢修！”通讯参谋急得满头大汗。

“用备用线路！接军区专线！快！”张代表的声音也从步话机里传来，充满了焦急。

指挥所内乱成一团。然而，就在这争分夺秒的混乱中，林峰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指挥所楼下通往核心档案室（存放着新型高炮图纸）的走廊拐角处，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戴着鸭舌帽的身影，正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