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巨大的冰层如同白色穹顶,其下是深蓝近黑的寒冷海水。而在幽深的海底,一条巨大的、蜿蜒如巨龙遗骸的暗红色裂谷清晰可见,裂谷深处涌动着代表高温地幔物质的炽热流体。无数代表不同频率电磁波的、扭曲的彩色线条,如同狂舞的幽灵,从裂谷深处辐射出来,在冰冷的海水中剧烈震荡、扭曲、交织,形成了一个覆盖范围极广、不断变幻形态的复杂场域模型——正是“幽灵磁场”的实时模拟!
模型的右上角,一个微缩的潜艇轮廓——“龙渊”号的标记——正小心翼翼地沿着一条被彩色线条勉强标识出的、相对稳定的“缝隙”航行。而在模型边缘,一个巨大、模糊、带着强烈压迫感的灰色梭形阴影,如同潜伏在浓雾中的洪荒巨兽,静静地蛰伏着,其核心处,一个微弱的、却带着诡异规律跳动的红点,正与裂谷涌出的能量波动隐隐呼应。
“龙渊号,当前坐标北纬82°15',东经172°48',深度550米,航向135,航速5节。”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寂静的小屋内响起,伴随着三维模型中“龙渊”号标记的细微移动。“‘幽灵列车’目标信号微弱,处于深度静默状态,预测位置误差半径大于15公里。‘幽灵磁场’活跃度等级:橙色(高干扰)。”
陈国华整个人僵住了。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悬浮在空气中的、不断变幻的深蓝光影,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仿佛想要触摸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科技造物。那模型中的每一条扭曲的磁力线,每一个地质结构的细节,都与他尘封在脑海最深处、用无数个日夜推演构建的理论图景,产生了惊人的共鸣!
“地热裂谷…西伯利亚地台边缘的古老伤疤…洋流…冰层压力差…谐振腔…是了!是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激动,“能量汇聚点…扭曲的透镜…它藏在那里…像躲在蛛网最深处的毒蜘蛛!”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淬火的钢针,刺向林峰,“你们…你们在找它!用这个?”他指着那悬浮的模型,指关节因为激动而咯咯作响,“不够!远远不够!冰盖下,那磁场是活的!是流动的陷阱!你们的探测器,就像在飓风里点蜡烛,随时会被吹灭!被它反向锁定!”
“所以,我们需要您的眼睛,陈老。”林峰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陈国华的心上,“需要您当年设计的,那只能穿透‘活陷阱’、找到‘毒蜘蛛心跳’的眼睛。”
“眼睛…”陈国华眼中的狂热光芒骤然黯淡了几分,被一种深沉的、刻骨铭心的痛楚和愤懑取代。他佝偻的脊背似乎更弯了,猛地转过身,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墙角一个落满灰尘、空空如也的破旧木箱,声音里充满了悲凉和自嘲,“眼睛?我的眼睛…早就被当成牛鬼蛇神,砸烂了!烧掉了!连同那些石头…那些数据…还有…还有…”
他的声音哽咽了,布满沟壑的脸上肌肉扭曲着,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般,再次转向林峰,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有丝毫犹豫,只剩下一种豁出去的、近乎绝望的决绝。
“图纸!核心图纸!”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唾沫星子喷溅在昏暗的光线里,“没烧!他们看不懂!当成封建迷信的‘妖器图’,当成了不得的‘反革命证据’,封起来了!锁在最保险的地方!”
他枯枝般的手猛地抬起,如同鹰爪,一把死死抓住了林峰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林峰的皮肉里。林峰能清晰地感受到老人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那是一种积压了无数年、混合着屈辱、不甘和最后一丝希望的爆发!
“在秦城!”陈国华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铁锈和血的味道,“图纸在秦城!最底下!最黑的铁柜子里!那上面画着的…不是什么地脉龙气!是能看穿地狱的眼睛!是找到那列鬼车唯一的路标!拿回来!把‘眼睛’拿回来!否则…你们所有人…都得葬身冰海!被那幽灵拖进地狱!”
“秦城”两个字,如同两颗冰冷的子弹,击中了林峰。,w′u+x?i¢a+n+g′l`i-.,c¢o!m`他脸上那惯常的平静终于被撕开了一道缝隙,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致的凝重。陈国华抓着他手腕的地方传来滚烫的颤抖和巨大的力量,传递着老人用生命发出的最后嘶吼。
“河图,”林峰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刚才那两个字带来的惊涛骇浪只是幻觉。他右手食指在左手腕表的金属表冠上,以一种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频率和复杂轨迹,极快地划过三次。表盘深处,一点微弱的